师部。
会议结束后，周全斌叫住了秦牧野。
“秦团长留下，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待会议室的人全部离开后，秦牧野才走到了周全斌身边。
想也不用想，他也知道周师长为什么留下自己。自己帮助姜溪离婚的事情，闹的秦家出了那么大的乱子，父亲不找周师长警告威胁自己，才出了怪事。
更何况姜浩那个马屁精在这，也不能放过告状的机会。
“周师长。”
秦牧野站的笔直，黑着脸心情不佳。
周师长招了招手，让秦牧野附耳上来，他的声音压低了些，“你上次拿到我家的鸭子，就是黑乎乎的那个鸭子。你是在哪卖的？”
秦牧野一怔，险些没反应过来。
“就这？”
周师长没好气的笑了下。
“就这！”
不等秦牧野往下说，周师长叹了一口气。
“说旁的你要听也行啊。我说你应该赶紧回家把婚结了，别在感情问题上犯错误，你能搭理我么？”
秦牧野摇摇头，
“不能。”
周师长一个眼神飞刀甩了过去，
“我也知道不能，所以我就闭嘴。赶紧告诉我，你上次给我的鸭子是在哪买的。”
不知道为什么，秦牧野的心境瞬间好了许多。
“位置比较偏，我怕你找不到。这样，你告诉我要几只，我帮你买过来就行。”
他还有些着急了。
周师长：“不是我要，是阿姨单位上要。”
周全斌口中的阿姨，就是他的爱人刘霞。
前些天，秦牧野给周家送了只黑鸭过去。
第二天刘霞就把没吃完的部分鸭子，当做午饭带到了单位上吃，谁知香味把人馋坏了，一只鸭腿被十几个人分吃光了，一人就分到一小口。
见大家意犹未尽，刘霞只好把剩下的鸭子带去，这香味直接把经理引来了……
秦牧野：“阿姨是国营饭店的会计吧？他们饭店里的厨师不会做么？”
周全斌耸了一下肩。
其实他也想不通，刘霞所在的国营玉兰饭店规模虽然不大，在江城众星云集的饭店里也排不上名号，但饭店里的一级厨师有三位，厨艺个顶个的了得，却都对这黑乎乎的鸭子赞不绝口。
“你阿姨说了，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特别的鸭子。就连做京北烤鸭的师父，都对黑鸭的味道竖大拇指。”
秦牧野啧了一下嘴。
心里暗暗讥诮，姜溪，你还挺有一套的么！
“行，他们打算要几只，我去买。”
周师长摇了下头，
“具体多少只我也不清楚，听你阿姨的意思，玉兰饭店经理想在菜单里加一道菜，就是个黑鸭。”
……
秦牧野嘴巴微微张开。
突然，他笑了下。
“周师长，做黑鸭这位她脾气性格古怪，我先帮你打听一下，看看她是否愿意和国营饭店合作。”
周师长道了声谢。
“牧野，你尽快去，当要紧的事情办。你阿姨那边挺着急的。他们经理着急让人民群众的餐桌赶紧丰富起来。”
秦牧野神情严肃，敬了个军礼。
“师长放心！”
下午，姜溪和张七仔忙完清理鸭毛后，她见刘红梅一瘸一拐要去接孩子，姜溪说什么也不让她出门。
“躺着，我去。”
姜溪开始脱套袖。
“我也去。”
张七仔自告奋勇，用三轮车驮着姜溪，跟她一起去学校把张菁菁接回姜家。
孩子回家时，汪卫萍已经到家开始做饭了。
姜溪让张菁菁回房间陪妈妈，她在厨房里帮忙备菜，汪卫萍听说刘红梅被打受伤后，坐在灶火旁边默默流泪。
“你爸没什么缺点，就是死的早。但他活着的时候，对我很好的。”
火光烤着她的脸，越想越伤心，汪卫萍开始抽泣。
“像小刘这种情况，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赶紧离婚的好。”
母女俩正在商量怎么办刘红梅渡过难关的时候，院子里响起张七仔热情的声音。
“秦团长，你来吃饭啊？”
“你怎么又在这儿？你鸭棚子我给你搭好了吧？”秦牧野质问。
张七仔嘿嘿一笑，
“我在小姜家干活啊，吃了饭我就走。”
一听姓秦的来了，姜溪的脸立马就拉的老长。鉴于她还欠秦牧野天大的人情，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厨房。
站在院子里，姜溪的脸色又冷又臭。
她先是狠狠瞪了一眼张七仔，
“你缺钙是么？”
又把目光挪到了秦牧野身上，
“你想好了？”
秦牧野愣了一下，
“我想好什么？”
见秦牧野装傻充愣，姜溪咬了咬牙，把秦牧野叫了出去，两人站在斜对面的路灯附近，路灯把两人的身子拉的很长。
院门后，汪卫萍躲在缝隙处偷偷观察。
张七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凑到了汪卫萍身边。汪卫萍原本就对他有意见，见他凑近就往后退了退。
“阿姨，缺钙是啥意思？”
汪卫萍着急听清姜溪和秦牧野的谈话内容，敷衍了一句，
“说你身体不行，让你去医院看病。”
“哦……”
张七仔明白了。
路灯边。
姜溪插着兜，低头用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儿。
她不耐烦的来了一句，
“想好了就说，我还挺忙的。”
秦牧野掏出烟，抵在齿间，用贝壳似的齿间细细磨着。眼底氤氲上一层浓雾。
那天确实是自己口不择言，可姜溪就没有错么？
她被姜浩威胁了，不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么？她凭什么颤自做主。
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还人情，谁稀罕……
想走么？我偏不让你如愿！
秦牧野清了清嗓子，
“你的黑鸭生意，算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