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闻到没，屋子里有一股香水味，范哲思经典男士香水，一定是这个味道，一定是的。”王汝清点点头道。
“王警官怎么能识别出来这是范哲思经典男士香水的味？”李琢嗅嗅鼻子，虽说真能闻到一点点香味，但这味道也太浅了，太难分辨了吧。
王汝清淡淡一笑，摊开双手表示无奈道：“从我十八岁开始我便开始买范哲思系列香水，从那之后，所有追求我的男生身上一定是范哲思男士香水的味道，我曾经也一度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后来我又发现他们与我搭讪的第一句话永远是‘好巧哦，我们都用的同一款香水’嗯，我想我找到了答案。”
“我去，王警官，姐，长得漂亮就是好啊，我也好像和你用同一款香水哦。”李琢嘿嘿的笑着，又恬不知耻的给王汝清抛了个媚眼。
然而，很显然，王汝清忽视了他的媚眼继续指着屋子里的摆设道：“家具都是宜家买的，这都不用说了，这把椅子看成分与颜色是全小红木制作的，这个手帕，爱马仕的新品，腰带班宝丽出的，拖鞋卡迪侬的，还有.......”
“我去.......”李琢愣愣的盯着这个屋子，不自觉道：“要不，我们把这些东西拿走吧，还能卖个大价钱啊。”
“哈哈哈，是啊，是啊。”身后的小辈起哄道。
“咳咳。”左伊瞪了他们一眼：“给我严肃点，丫的，没看见你左哥刚刚命丧黄泉和死神擦肩而过吗？”
“哦。”李琢吐了吐舌头，又道：“看来这是凶手的巢穴啊，就这么悄咪咪的在这里居住，别说王三不知道，我看房东都不一定知道，毕竟这楼危险不说，还丫是十八层。”
“估计在这里有段时间了，要不怎么会把王三的事情搞得一清二楚？这里也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样满是蜘蛛网的门，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面。”左伊说道。
他定定的站在屋子中间，眼光在屋内打量了一番，洗漱台上还有一点水迹，毛巾被胡乱的搭放在架子上，浴巾又扔在了床上，凶手昨晚或许就在这里居住了。
“凶手还会回来吗？”李琢突然问道：“他要不回来这么些东西怎么办？”
“派人守着吧，估计是不会回来了。”左伊道。
“咦，这个窗子正对着的是新建的全盛繁华区。”王汝清站在窗户旁边，仰着脸看了看那边。
左伊无意的瞟了一眼，对面的窗子像是用绫罗绸缎擦拭的一样干净的厉害，阳光照在上面后反射的光彩有些许刺眼，左伊眯着眼，望着那边的窗子。
两栋楼之前隔了一条大街，可这一条大街就像银河一般，这侧是六七十年代破旧的危楼，那侧是新型的大厦。像是幼儿之于老人的对望。左伊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在被阳光反射的，看不清面相的双层玻璃里面，是不是也有人在望着自己，就像自己望着他一样？
子弹被拉上了膛，左伊朝着对面那个玻璃举起了手枪，就是这个位置，自己与死神一擦而过的位置。左伊深呼吸一口，总觉得空气里还有刚刚子弹穿过空气残留下的火药味。
“左哥，你干嘛？”王汝清不解的皱着眉，看着左伊举着手枪，好半天也没做出下一步动作。
“没事。”左伊笑了笑，又将手枪收了回来：“就是很久没练习射击了，刚才想试一下。”
“好了，收队吧，下去找房东。”左伊吩咐了一声，又留下两个人在屋子里便带着人群走了下去。
在楼下一层，李琢费了好大的事才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人。
“大爷，你是这个楼的房东吗？”李琢扯着嗓子嘶吼道。
“啊？什么？东面？朝着走，是东。”老大爷拄着一个拐杖声音浑浊的回应道。
“不是，大爷，你是不是管着这楼？就是收钱。”李琢捏了捏嗓子说道。
“啊，钱？没钱，没钱，还没给钱来。”老大爷摆摆手说道。
“没给钱？是没人交房租吗？”王汝清嘟囔了一声。
“不是，哎呀，这姑娘真俊，我是说，没给拆迁费来，往哪里走？”老大爷说道。
“我去，这耳朵聋还分人吗？怎么王警官声音那么小一句话就听得清清楚楚？到了我这里用喊得还不行。”李琢撇撇那老头，引得后面的小辈，发出一阵笑声。
“这里是准备拆迁了？怪不得没什么人，现在还没走的都是拆迁费没给的人吗？”王汝清又问道。
老头子摇摇头：“老头子我也不知道，反正啊，这钱给是给了一点，还欠的多来。”
见那老人年老的很，王汝清道了谢后，扯了扯李琢：“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回去再做调查。”
李琢点点头，带着人往外走。
“那你们回去吧，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回家睡觉。”左伊站在自己的车旁边道。
“真的？左哥，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你睡得着吗？”李琢开玩笑道。
“就是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所以才睡得着。”左伊朝他们摆了摆手，调转了车身驶出了巷子。
“哎，”李琢无奈的摇了摇头：“左哥就是这样。”
左伊这一次是真要回家了，不过在他回家的时候他还是往那新开的全盛大厦走了一遭，没有下车，只是经过的时候瞟了一眼。
也就那一眼，左伊看见，全盛大厦外的logo上贴着：“全盛科技有限公司。”
“哦，是个科技公司啊。”左伊默默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汽车穿过条条大道，回到了左伊的住处。他看了下表，指针已经转到了十一点，上了楼后，左伊打开冰箱，随意的吃了两片面包便累的要往卧室走。
“叮咚——”
“谁？”左伊皱皱眉，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
“先生，快递。”
左伊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自己买快递了？
“放在门旁边就好。”左伊说道。
从门孔里，左伊望着穿着穿着快递公司的人走远，才将门打开，快速的将那快递取了进来。
“披萨？”左伊满脸带着疑惑的将圆形的盒子拿出来。自行切开之后，左伊在披萨下面看见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下一次不要拿枪指着我。”
左伊随意的将那个字条扔在了一边，笑着拿起一块披萨品尝了起来。
“嗯，谢谢你的披萨。”左伊在屋子里大声的喊道。
远处有人笑了起来。
“他应该很喜欢我送到披萨。”一个男人说道。
坐在对面吃饭的人并没有理他，脸色里有一点说不出的不耐烦。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大虾，特意给他点的带虾的披萨，还不便宜的。”男人自顾自的说。
“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吃饭的人问道。
男人摊开双手，表示无奈道：“他放了人在屋子里，我总不能硬闯进去将那两个人干掉，然后再明目张胆的整个卡车将东西拉走吧。”
“可是那些东西我都很喜欢。”
“我们可以再买。”男人财大气粗的说道。
“我恋旧。”
............
“那好，我尽量把东西整过来。”男人无奈的承诺道。
“还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朝他开枪，我们的目标应该是王三，不应是他，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不想，但是他很有趣，很久，我都没遇上这么有趣的人了，他竟然拿枪指着我，哎，说实话我都有点怀念被别人拿枪指着的感觉了。”男人笑了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迷人。
吃饭的人将刀叉放了下来，钢铁的刀叉与盘子碰撞发出刺耳的不太愉悦的声响。
“我不喜欢你这副吊儿郎当，自作聪明的样子。”
“怎么了？这幅样子怎么了？我一直认为自作聪明的前提是有聪明可做，那群蠢蛋连聪明都没有，那么他活该被我们玩弄在手掌之中，更何况......”
“闭嘴。”男人的话被坐着吃饭的人无情的打断。
“我们的初衷只是杀了那些该杀的人，不是去招惹警察，不是去挑衅刑警，更不是去浪费时间陪他们玩游戏。”坐着吃饭的人好像生气了，话语说的一字一句清楚的厉害，但又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男人张了张嘴，看了看那人，又笑了笑：“好好好，我错了，我不再招惹那个警察了。”
房间里又回归了最初的宁静，只剩下刀叉相撞的声音，听起来像曲交响乐。
“哦，对了，那个王三你打算怎么办？”吃饭的人已经放下了刀叉，细致的用纸巾沾染了嘴角。
“王三在警局。”
“我知道，但王三是最近在警局，他又不会永远在警局。”
“那等条子把王三放出来再说吧，我找机会。”男人说道。
“要是他们真的肯把王三放出来，那肯定是拿王三当诱饵引你出去，你要仔细一点。”
男人笑着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放心，他们的钓鱼计划在我这里行不通的，我只会让他们的鱼钩也掉了，鱼竿也断了，渔网也烂了。”
“嗯，还有，要是条件允许，不要直接将王三杀了，王三的账户里是不是有一定的钱，你看怎么把那些钱整出来，然后当着他的面，一张张撕给他看。”
“一张张撕给他看？”男人嘿嘿的笑了笑：“你倒是狠毒的厉害，他那样爱财的人，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撕钱，要是不疯才怪来。”
“要想让其亡，必先让你狂，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男人表示理解的点点头，随后穿上了鞋子走了出去。
石子街，桐花巷。
王汝清一脸汗的站在一颗法国梧桐下面，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馒头白发的老头。
“大爷，您说你好王三都认识几十年了，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关于王三的事情？”王汝清一手拿着笔一手不住的擦着汗，问道。
那大爷穿着普通的背心拖鞋，正是在安陵墓场与王三攀谈的老李子。
“王三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贪财了，哎，都这把年纪了，还整天拿墓场里死人的东西，晦气不晦气先不说，这也忒不道德了。”老李子摇了摇竹制的八角扇说道。
“大爷，王三就这贪财的一点吗？他还因为打架斗殴进过监狱来。”
“嘿，我知道，那一次啊，也是因为钱，做了一趟车，结果钱包丢了，他就费揪着一个青年说是人家偷了他的钱，对方说没拿，他不信，搜了包还没有，还不信，最后逼急了双方就打了起来，哎，对方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啊，他个快六十岁的老头怎么打的过，肋骨都断了几根，还要打，为了钱他是真的把命都拼上了。”
“可拼上了又有什么用？他就不知道财是下山猛虎这个道理？”
王汝清迎合着笑了笑，还没再张口问。
又听那老李子说：“其实啊，他也是富有过一段时间的，就是那段时间，他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但后来妻离子散他又成了那个样子，还是因为他太贪财，永远都不知道收手，总是想挣一点再挣一点。”
“那当时他是靠哪个途径挣的钱？”王汝清又问道。
“股票，那几年股票厉害着来，他挣了很多钱，后来不知怎地就喜欢上了赌博，有一段时间他真的是逢赌不输，捞的个盆钵满盈，可运气这东西它是不会一直在你身上的，后来就开始输，钱输了还不行，房子和车都输了，最后，哎.......”老李子叹息着摇了摇头，认识了那么些年，明明这个人什么都很好，怎么就会对与钱那么着迷？
“那么之后呢？王三之后肯定不好过吧？”王汝清问。
老李子点点头：“肯定不好过，怎么会好过？但在那之后他就开始更加沉溺与挣钱了，在钱上拼了命的去奋斗，可这又有什么用？半截身子都埋在泥土里了，早晚都要下去的，留着那些钱干嘛啊。”
“好嘞，大爷，谢谢您来。”王汝清站起身来，朝着老李子道了谢又问道：“大爷您知道王三老家在哪吗？”
“他啊，就我们城市边那个金土村的，穷的厉害，小时候都是放牛娃，来城市打工的时候才是十二三的孩子，老家里应该没什么人了，前年我回去，看他家的院落早就破烂成一堆土了。”老李子回忆似的说道。
“嗯，知道了，再次感谢大爷的帮忙，天热，大爷歇着吧，我走了。”王汝清擦擦额头上不住流淌的汗，挥了挥手，拿着自己的笔记本便走了。
阳光毒辣的钻进人体的皮肤里，王三在警局打了个喷嚏，空调吹得他有些发冷。
冷就冷吧，要搁以前还没空调来。王三想了想，哆嗦着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因为寒冷他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空调的遥控就在他的手边，但他终是没有去按灭关闭空调的那个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