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吞没视界,杨清风耳畔清晰地传来青铜主控台发出的好似龟甲灼烤般“噼噼啪啪”的声响,那声音尖锐而急促,像是某种危险的预警。
他下意识地后仰,惊险地避开面具人劈来的合金刃,然而左肩却猛地传来一阵如冰锥入肉般的刺痛——半截断裂的星轨仪碎片正狠狠地扎在锁骨下方。
温热的血珠顺着斑驳的青铜锈迹滚落,在这诡异的环境中竟诡异地悬浮在空中,那血珠殷红如宝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你听见地脉在哀嚎吗?”面具人手腕敏捷地翻转,十二枚浑天仪碎片陡然化作一道道璀璨的流光,如灵动的游龙般环绕周身,发出轻微的呼啸声。
“香港回归倒计时结束那日,黄浦江就会成为华夏龙脉的断头铡!”
杨清风脚步踉跄着撞在龟裂纹密布的石壁上,粗糙的石壁触感冰冷而坚硬,抵在后背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胸口的河图烙印突然泛起潮汐般的涨落感,那感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的心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主控台上跳动的甲骨文坐标,那些形似游鱼的字符闪烁着幽光,竟与慕容雪上周破解的西周金文密码惊人相似。
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实验室里,慕容雪推了推眼镜,动作优雅而专注,溅起的咖啡渍在桌面上晕染开来。
她指着全息投影,声音清脆而坚定地说:“组织用星象历法加密的坐标,实际藏着粒子对撞机的能量节点。”
面具人的利刃再度凶狠地袭来,杨清风反应迅速,突然抓起手边悬浮的金属残片。
“当啷!”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两相碰撞产生的火星如绚烂的烟花般绽放,居然凝成球状悬停在空中,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他趁机翻身跃至主控台前,染血的指尖带着一丝湿滑的触感,按在“申”字甲骨文的鱼尾纹路上:“你们把强子对撞机埋在了佘山祭坛底下!”
整座基地突然响起编钟错位的颤音,那声音沉闷而悠长,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
杨清风眼前,面具人身后缓缓浮现出九重青铜齿轮虚影,每个齿尖都刻着香港地标建筑的微雕,在幽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他忍着太阳穴要炸裂的剧痛发动预知能力,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脑海中涌动,视网膜上却突然浮现出慕容雪被锁在玻璃舱里的画面——等等,那不是未来,是此刻正在发生的事!
“你以为破译坐标就能阻止湮灭炮?”面具人忽然猛地扯开黑袍,黑袍在空气中舞动,发出“呼呼”的声响,露出胸口镶嵌的浑天仪核心,内里旋转的星图散发着淡淡的蓝光,竟与三女所在的星图囚室完全镜像。
“当陆家嘴的镜像倒影与黄浦江源头重合,整个长三角都会成为新纪元的祭品!”
杨清风突然注意到悬浮的血珠开始顺时针旋转,那血珠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他假装脱力跪倒在地,实则用脚尖灵活地勾起地缝里半截电缆——上周林妙教他的警用擒拿术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当面具人如饿虎般俯冲而下的瞬间,他猛地将电缆缠住对方脚踝,借力荡向嗡嗡作响的主控台,耳边传来电缆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
青铜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蓝光,那蓝光如闪电般耀眼,杨清风看见自己滴落的血液在甲骨文间游走成新的卦象,血液流动的声音细微而神秘。
他想起田甜被困前塞给他的U盘,那里面藏着能改写量子程序的病毒代码。
当机立断咬破舌尖,舌尖传来一阵刺痛,血腥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他用带血的手指在“香”字甲骨文上连点三下——这是慕容雪破译密码时惯用的素数序列。
“你竟敢!”面具人愤怒地咆哮着,声音如炸雷般在基地中回荡,同时甩出三枚浑天仪碎片。
然而,碎片却在距离杨清风咽喉三寸处诡异地熔化成铁水,铁水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整座基地的悬浮物突然开始逆时针飞旋,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杨清风胸口的烙印腾起淡紫色星云,星云如梦幻般绚丽,将主控台投射的香港微雕悉数吞没。
但就在他即将按下最终确认键时,整座建筑突然发出深潜器压溃般的呻吟,那声音低沉而恐怖,仿佛建筑在痛苦地挣扎。
杨清风转头望向三女所在的囚室方位,那些凝结着冰晶的发梢正渗出淡金色的液体,每一滴都映出外滩钟楼倒转的虚影,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地面微微颤抖,杨清风的掌心距离湮灭炮的核心开关只剩0.7毫米。
他听见面具人发出扭曲的笑声,那笑声阴森而恐怖,而更遥远的某处,星图囚室的冰晶正折射出三重交叠的月轮,月轮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此时,整个基地都被一种紧张而诡异的氛围所笼罩,各个角落都发生着不同寻常的变化。
而在距离主控室三百米的地下七层,也正酝酿着一场惊心动魄的逃生行动。
(此刻在距离主控室三百米的地下七层,田甜突然按住剧烈震颤的玻璃舱壁。她脖颈后的电子镣铐发出异常频闪,倒映在舱内液体中的东方明珠塔尖,不知何时竟多出一道本不该存在的青铜环。)冰晶凝结的囚室里,田甜耳垂上晃动的珍珠耳钉突然泛起微弱荧光,那荧光如萤火虫般闪烁。
她将额头抵在舱壁上,感受着第三次震动的频率,震动透过舱壁传来,带着一丝细微的麻痒感。
忽然转头对正在破解电子镣铐的慕容雪笑道:“是莫尔斯电码的节奏,阿雪你记不记得上个月团建玩密室逃脱?咱们之前一起研究过莫尔斯电码,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林妙用膝盖稳稳地压着某个不断抽搐的守卫,她早就在平时的训练中熟悉了各种应对技巧,所以能迅速地扯下对方战术腰带上的激光笔。
当淡红色光斑投射在慕容雪正在编写的全息键盘上时,那些原本杂乱的能量节点突然排列出北斗七星的形状,这是她们凭借着对能量学的了解和之前的探索才有可能遇到的情况。
“三短三长三短!”慕容雪突然抓起林妙散落的发卡,用尖端在玻璃舱底部刻下三道波浪纹,“清风在告诉我们水位变化参数!”
二十米外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那声音尖锐而刺耳。
三个姑娘同时抬头,看见悬浮在空中的冷凝水珠突然聚合成箭头形状,直指林妙刚才用擒拿术卸下的通风盖板。
慕容雪突然将掌心贴在舱壁某处冰裂纹上——那是她三天前被押送进来时,用口红悄悄标记的应力薄弱点。
“要赌吗?”林妙把激光笔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她正用守卫的皮带把对方捆成专业捕俘结,“上周他预知股市崩盘时也是这种震动频率。”
田甜已经脱下高跟鞋,十二厘米的细跟此刻正卡在电子镣铐的感应区。
当第七次震动传来时,她突然将鞋跟狠狠砸向慕容雪标注的位置:“赌他每次装晕倒骗我加班费时的演技!”
玻璃舱应声炸裂的瞬间,整座基地的照明系统突然切换成血红色,那血红色的灯光让人感到一阵压抑。
原来,杨清风此前曾在一次秘密实验中,意外发现自己拥有一种可以影响他人视觉神经的潜在能力。
之后他经过不断地训练和摸索,逐渐掌握了同时操控多名守卫视觉神经的技巧。
此刻,他正扶着主控台剧烈喘息,太阳穴暴起的青筋像是有活物在蠕动——就在三十秒前,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同时操控了七名守卫的视觉神经,让他们把灭火器泡沫看成EMP电磁脉冲弹。
“你居然用火锅店的传菜铃铛当精神锚点?”面具人突然扯掉破碎的黑袍,露出布满集成电路纹身的胸膛。
他迅速分析着杨清风的攻击原理,发现对方是利用精神锚点干扰了他的注意力。
于是,他激活了胸膛上的集成电路纹身,试图形成一个强大的精神护盾来抵御干扰。
那些流淌着液态金属的纹路正在重组,渐渐形成外滩建筑群的轮廓图,“但你以为扰乱六个操作员就能阻止......”
杨清风突然抓起主控台上某块甲骨文残片,上面还沾着他半小时前咳出的血渍。
当残片投射出的光影扫过面具人胸口时,那些本该显示陆家嘴的微雕突然变成沸腾的鸳鸯锅——被他操控的守卫此刻正举着消防斧追砍根本不存在的毛肚和鸭血。
“你知道重庆火锅最妙的是什么?”杨清风趁机将三枚星轨仪碎片卡进操作台缝隙,“是九宫格能同时煮不同食材,就像......”他突然侧身避开飞射而来的齿轮,染血的衬衫下摆擦过某个刻着“申”字的按钮,“就像同时扰乱浦东机场、虹桥枢纽和洋山港的调度系统!”
整座基地突然响起尖锐的汽笛声,那声音震耳欲聋。
田甜她们所在的区域,那些原本禁锢着实验体的液体突然开始咕嘟冒泡,还真飘出了几片花椒和辣椒的虚影,空气中弥漫着麻辣的香味。
慕容雪趁机将破解的密码改写进空调系统,于是通风口喷出的不再是制冷剂,而是带着麻辣香味的虚拟粒子。
“你疯了!”面具人胸口的星图开始扭曲,东方明珠塔的尖端突然长出一棵金光闪闪的摇钱树——这是杨清风上周陪田甜考察区块链项目时记下的视觉陷阱。
他深知这是杨清风的计谋,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能量输出,试图稳定星图的状态。
“湮灭炮的量子纠缠态需要绝对......”
“需要绝对冷静?”杨清风突然笑了,他伸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线,那些血珠在空中自动排列成田甜教他的K线图,“但你忘了我上个月在城隍庙买的檀木念珠?”
面具人正要挥出的合金刃突然僵在半空,因为檀木念珠释放出的特殊能量干扰了他的行动。
整座基地的警报声里混进了若有若无的木鱼敲击声,那些被他操控的青铜齿轮表面泛起功德箱特有的铜锈光泽。
杨清风趁机将三小时前从慕容雪发卡上拆下的纳米芯片弹进控制台——芯片背面还粘着奶茶渍,是昨天下午她趴在实验台打盹时蹭上的。
“还剩四分钟。”林妙突然盯着腕表喊道。
她正用激光笔在墙上烧灼逃生路线,那些焦痕隐约组成了杨清风惯用的战术手势,“清风说要等黄浦江涨潮时刻......”
话音未落,整座基地突然倾斜了十五度,姑娘们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失去平衡的失重感。
田甜抓住从天花板垂落的电缆,发现绝缘层上居然用口红画着小小的笑脸——正是她今早出门前在杨清风咖啡杯上画的同款。
慕容雪突然撞开某扇暗门,迎面撞见的守卫正疯狂抓挠自己的脸,仿佛在撕扯根本不存在的蜘蛛网。
“他给这些人植入了什么幻觉?”林妙一个肘击放倒守卫,发现对方战术背心上画满了哭泣的招财猫。
“上周团建我们去宠物咖啡馆......”田甜突然红着脸轻咳一声,“他好像记住了那只缅因猫炸毛的样子。”
此时在主控室,杨清风正用带血的手指在虚空勾勒某个复杂公式。
每画一笔,面具人胸口的星图就有一块变成毛茸茸的猫爪印。
但当他即将完成最后一划时,突然听见三百米外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那是慕容雪特制的香水瓶砸碎时的频率。
“游戏该结束了。”面具人突然撕裂胸口的皮肤,露出底下流淌着液态青铜的机械骨骼。
那些本该被幻觉干扰的齿轮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杨清风看见自己制造的火锅幻象正在被某种更古老的星象图吞噬。
警报声突然切换成编钟演奏的《东方红》。
杨清风踉跄着后退,发现刚才操控的七名守卫正以北斗七星的阵型向他逼近,他们眼窝里跳动的不再是幻觉火焰,而是真正的三昧真火。
“你以为扰乱的是操作员?”面具人的声音突然变成三重混响,他的机械手指划过虚空,留下三道燃烧的甲骨文,“从你踏入基地那刻,湮灭炮需要的精神力养料就包括......”
整座建筑突然陷入绝对黑暗。
杨清风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听见三百米外同时响起田甜的高跟鞋声、林妙的战术靴摩擦声,以及慕容雪白大褂口袋里试管碰撞的叮咚声——三种频率恰好构成他昨晚设定的手机闹钟旋律。
当应急灯重新亮起时,面具人胸口旋转的已不再是星图,而是三个相互嵌套的青铜环。
杨清风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伸手摸向装有病毒U盘的内袋,却发现那些本该冰冷的金属表面,此刻正散发着田甜常用的栀子花香水味。
而在地下七层的某条走廊,林妙突然拉住正在奔跑的两人。
她弯腰捡起一片闪着幽光的齿轮,发现内侧刻着她们三人的生辰八字,每个字都浸染着杨清风特有的血锈味。
“这不是陷阱。”慕容雪突然摘下起雾的眼镜,瞳孔因为过度震惊而微微收缩,“是他在预知未来时留下的......”
整座基地的墙壁突然浮现出成千上万个青铜环倒影,每个环里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点的她们。
田甜的高跟鞋跟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她终于想起三天前杨清风坚持要帮她修鞋时,指尖曾闪过一抹诡异的铜绿。
此刻在主控室,面具人身后悬浮的青铜环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杨清风听见自己心跳声逐渐与某个远古日晷的投影重合,而更可怕的是,他预知能力反馈回的影像里,三女正在穿越的走廊突然多出四十九道本不该存在的青铜门。
当第一个青铜门在田甜面前自动开启时,她看见门内悬浮的并非敌人,而是上百个不同年龄段的杨清风虚影。
最年幼的那个正蹲在弄堂口喂流浪猫,肩头落着慕容雪论文里的计算公式;青年时期的他站在警校训练场,颈后贴着林妙常用的镇痛膏药;而现在的他......虚影突然全部转向某个方向,每个杨清风的瞳孔都倒映着面具人胸口正在成型的青铜门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