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齿轮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穿耳膜,杨清风只觉头皮发麻。
他的指尖死死嵌入走廊冰冷的金属墙板,触感坚硬而粗糙,指甲与金属摩擦产生的刺痛传遍全身,生生剐出五道带血的凹痕才止住坠落趋势,那鲜血顺着墙板缓缓流下,触目惊心。
下方三百米处,粒子流漩涡疯狂地吞吐着幽蓝电弧,电弧闪烁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倒映着上方首领面具上流动的青铜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一般,仿佛在诉说着神秘的故事。
“你以为预知五分钟就能赢?“首领的机械臂突然裂开十二道细缝,每道裂缝中渗出暗红色液体,黏稠而诡异,凑近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金属腥味——那竟是数百只纳米级青铜虫。“青铜门的倒影可是能覆盖所有时间线。“虫子们开始啃噬杨清风的预知画面,他视网膜上原本清晰的营救路线突然被锈迹侵蚀,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而扭曲。
田甜的高跟鞋又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清脆而有节奏,这次她终于听懂这节奏——是莫尔斯电码的“别碰墙壁“。
林妙一个战术翻滚,躲开了头顶坠落的青铜板,那青铜板坠落时带起一阵劲风,吹得她发丝飞扬。
警用匕首划过墙面时,溅起明亮的火花,火花的温度带着一丝灼热,照亮了慕容雪镜片上实时演算的公式:“这些青铜的氧化周期被加速了三十万倍!“
三个女人背靠背形成三角阵型,慕容雪扯下发带缠绕在林妙手腕上,发带的触感柔软而顺滑:“每七步用匕首划三下金属地面。“发带里编织的碳纤维接触匕首划出的氧化铁,瞬间在她们周围形成弱磁场,那磁场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震动。
扑上来的青铜虫撞在磁场边缘,发出类似指甲刮黑板的恐怖声响,尖锐的声音让人头皮阵阵发麻。
杨清风这边的情况更糟,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能清晰地感觉到血管的搏动,预知画面里三女所在的走廊正被青铜流体吞没,那青铜流体流动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咆哮。
首领胸口的图腾突然具象成实体青铜门,门缝里伸出无数缠绕着数据线的枯手,枯手的颜色灰暗而干枯,每根线都连接着不同时间线的惨烈画面:十八岁的田甜被推下融资会议天台,风在耳边呼啸;林妙在爆炸的警车里化作焦炭,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慕容雪的实验室正在被青铜溶液淹没,溶液流动的声音让人绝望......
“你的弱点太明显了。“首领的笑声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如同生锈的机器运转的声音,机械臂突然喷射出裹着青铜粉的液氮,液氮喷射时发出嘶嘶的声响,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每次预知未来都会消耗特定脑区细胞吧?“杨清风侧脸避开致命一击,左肩却被冻成青紫色,那种冰冷刺骨的疼痛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踉跄着撞进通风管道时,摸到内壁新鲜的指甲划痕,划痕的边缘还有一丝粗糙的触感——是林妙执行卧底任务时留下的暗号。
田甜突然把发卡掰成两截,露出微型激光发射器——这是上个月杨清风送她的“防狼警报器“。
激光扫过慕容雪标注的七个坐标点,整面青铜墙突然如魔方般翻转,发出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露出后面布满结晶管的控制台,结晶管里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林妙扯下战术背心的纽扣电池扔过去:“接住!
这是上次缴获的电磁脉冲装置!“
杨清风的预知能力在此刻发生诡异共振,他看见不同时间线的自己正在同时行动:学生时代的他往林妙水杯里偷放维生素片,水杯的触感是凉凉的;创业初期的他把田甜忘在会议室的企划书连夜修改,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三天前的他悄悄在慕容雪实验服内衬缝进石墨烯芯片,针脚穿过布料的感觉十分细腻。
在此之前,杨清风在一次预知画面中,看到首领操作一台设备,上面显示着一串数字,他当时并未在意,但此刻回忆起来,那串数字似乎与圆周率有着隐约的关联。
“原来是这样......“他突然咳着血笑起来,扯开渗血的衬衫,心口位置浮现出与首领图腾镜像对称的灼痕,灼痕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当首领的青铜门再次压过来时,杨清风不退反进,任由门框上的倒刺扎入血肉,那倒刺尖锐而锋利,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那些枯手抓住的却是各个时间线里他保护三女的记忆数据流。
整座基地突然剧烈震颤,所有青铜制品开始渗出淡金色液体,液体流动的声音如同潺潺的溪流。
田甜的高跟鞋跟突然弹射出微型电锯,电锯切割金属的声音尖锐刺耳,将扑来的守卫武器拦腰斩断;林妙接住慕容雪抛来的结晶管,将其插入通风口时引发链式反应,爆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炸开通往主控室的通道;而杨清风正徒手掰开青铜门框,掌纹接触到的每个青铜分子都在尖叫着回溯成原始沙粒,沙粒掉落的声音细碎而清脆。
当三女突破最后一道气密门时,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怒吼,吼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林妙突然把战术匕首咬在嘴里,翻身跃上管道时,看见下方五百米处的透明廊桥里,杨清风正被七道青铜环锁住脖颈,而首领的机械臂已经变成旋转的青铜钻头。
青铜钻头旋转的嗡鸣声撕扯着空气,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撕裂,杨清风颈部的青铜环正在抽取他视网膜上的预知残影。
此时,杨清风在这极度危险的时刻,耳麦里传来田甜那边轻微的呼吸声和设备启动的前奏声,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让他的内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紧接着,耳麦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是田甜用激光切割器突破气密门时,高跟鞋后跟敲击强化玻璃的独特韵律。
“别分心啊小朋友。“首领的机械臂突然增生出蜂巢状金属鳞片,那些鳞片缝隙里渗出淡青色雾气,雾气带着一股淡淡的刺鼻气味,“你的姑娘们破译了青铜分子式?
真可惜她们算漏了压力阀的置换频率......“
杨清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三百米外主控室的压力表盘正在倒转,表盘指针转动的声音滴答滴答作响。
慕容雪镜片上的公式投影突然开始坍缩,林妙战术匕首抵住的通风管道开始渗出粘稠的液态青铜——就像被阳光暴晒的巧克力,液态青铜散发着一股温热的金属气息。
“清风!“田甜的惊呼混着金属摩擦声刺入耳膜,杨清风突然听到三个截然不同的心跳频率在颅腔内共振,那心跳声如同战鼓一般,让他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林妙在战术翻滚时撞到控制台,发出一声闷哼,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痛苦;慕容雪拆解电路板时,芯片烧焦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刺鼻难闻;还有田甜扯断珍珠项链时滚落的十二颗南洋珠,珠子滚动的声音清脆悦耳——每颗珠子里都藏着他亲手安装的微型定位器。
首领的钻头距离太阳穴只剩三厘米时,杨清风突然对着空气露出带血的微笑:“你给压力阀设置的置换密码,是圆周率第1314位到1320位的数字吧?“他说话时喉结擦过青铜环的倒刺,血珠滴在透明廊桥的玻璃上,竟然开始腐蚀那些液态青铜,腐蚀的声音滋滋作响。
整座基地突然响起类似编钟的警报声,清脆而响亮。
五百米外的控制室内,慕容雪正把发簪尖端刺入压力表盘裂缝——簪头雕刻的π符号恰好卡进第1314位数字的凹槽。
林妙甩出战术背带缠住田甜的腰,两人借着突然倾斜的地板滑向主控台,警用匕首与高跟鞋同时砸在能量核心的外壳上,撞击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不可能......“首领面具上的青铜纹路突然开始融化,露出下面布满电子元件的机械面孔,“你怎么可能同时读取三公里外的密码和抵抗青铜虫......“
杨清风突然伸手握住旋转的钻头,掌纹里渗出的鲜血竟让那些纳米青铜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他眼前闪过十八小时前的画面:慕容雪把实验室的咖啡泼在他手背时,咖啡的温热触感还残留在记忆中,那些液体里漂浮的碳基纳米机器人,此刻正在他血管里编织新的神经网络。
“因为她们给我的从来不是弱点。“杨清风突然发力扯断脖颈上的青铜环,飞溅的金属碎片在半空中突然调转方向,暴雨般射向首领胸口的图腾,金属碎片撞击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
当那些缠绕数据线的枯手再次从青铜门伸出时,抓住的却是杨清风预知画面里重复了九十九次的营救失败记录——每个画面里的致命错误,此刻都化作数据乱流反噬向青铜门。
田甜的高跟鞋突然弹出磁悬浮装置,她拽着林妙的手腕掠过正在液化的青铜地面,磁悬浮装置运转的声音嗡嗡作响。
慕容雪把最后一颗珍珠塞进压力阀的泄气孔,转头看见透明廊桥方向爆发的金色强光,那强光刺得人眼睛生疼——那是杨清风胸口的灼痕正在吞噬青铜门的投影。
“走通风管道的B3岔路!“杨清风的声音突然在三女耳麦里重叠响起,带着三重不同音色的回响。
林妙在攀爬管道时摸到内壁新出现的抓痕——和她三小时前留下的卧底暗号形成完美镜像。
田甜扯下耳环扔进身后的液态青铜,微型电磁脉冲让追击的守卫武器集体死机,电磁脉冲发出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哨声。
当四人终于在配电室汇合时,此前慕容雪就感觉自己的手掌微微发热,有轻微的刺痛感。
这时,慕容雪突然抓住杨清风的手腕:“你瞳孔里的生物电流正在以每秒十七次的频率震荡......“她的话被突然亮起的红色警报灯切断,整个空间的青铜制品开始汽化,形成悬浮在空中的金属云雾,云雾弥漫的样子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仙境,但却又透着一丝危险。
“终极武器的冷却系统被激活了。“田甜快速点击着智能手表的全息投影,表盘上跳动的数字突然全部变成倒计时,“这些青铜蒸汽在重组为......“
林妙突然把杨清风推向身后,警用匕首划过空中凝结的青铜液滴,液滴碰撞时发出的音调,竟然与三天前她在咖啡馆哼唱的《月光奏鸣曲》前三个小节完全吻合,那美妙的音调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诡异。
慕容雪的解码器发出刺耳蜂鸣,全息投影里浮现出他们此刻所在位置的立体模型——每个管道节点都在闪烁骷髅标志。
“抓紧!“杨清风突然揽住三人腰肢跃向通风口,他后背撞碎玻璃幕墙的瞬间,整座基地的地基突然传来类似鲸歌的低频震动,那震动仿佛能穿透人的身体,让人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
那些悬浮的青铜云雾开始聚合成巨大的齿轮阵列,每个齿缝里都跳跃着幽蓝色电弧,电弧闪烁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
在坠向备用逃生舱的失重感中,田甜看见杨清风的侧脸在警报红光里忽明忽暗,那光影的变化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命运。
他太阳穴位置的血管正浮现出青铜色的神经突触纹路,就像某种古老仪器上的电路板,纹路的形状神秘而复杂。
林妙突然把战术匕首插进舱门缝隙,金属摩擦产生的火星照亮了慕容雪惨白的脸——她正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与杨清风胸口相似的灼痕图案。
逃生舱门关闭的刹那,所有人耳膜都捕捉到那种特殊的寂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被抽干空气的真空层,寂静得让人感到窒息。
杨清风刚要开口说什么,控制面板上的所有指示灯突然集体熄灭,舱体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