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没有话可说了。
看一场电影如果结局很分叉,即可以这样又可以那样给了人不同的想象,甚至互相攻讦都以为自己正确和合理的,那电影就没有话可说了,它要说的话已经说完。
没有话可说,言语已经不中用,只看事态的发展看结果。
看这三个魔头这般让人死让人活的,似乎能够影响到那三个人的生死一样,自己没那个能力实在影响不到,可是自己相信自己,他们相信自己也就是相信那三个自己。多少路途都走过了多少危险也都闯过来了,他们也许同样跋涉艰辛但信誓旦旦(就是每一天至少重复一次誓言,或者就是在凌晨),持守自己的信念矢志不渝。在光点之中游弋,把黑暗看成应得的奖赏,不屈不挠,只有藏污纳垢了,包容而和谐了,才能看出那一份难得的纯真天性。
竖眼没有话可说,那就都缄默起来了。
三个魔头也许是幸灾乐祸,这是无话的话,骷髅魔想说而没有话,三个人的口没说话心在说,心扑腾扑腾的跳,如同一下一下的重击敲在纸上,要挺住要小心啊。
小心心(小心-心,不是小,心心),要小心。(这是接山众民的话)
剑章有他的印,印用剑网织成,剑者鉴也,有些东西要时刻不忘。
梦茵有她的梦,持在心里。感觉得到的心是一个世界,有时存在现实世界中是其中的一个部分,有时与现实世界互相搅和碎碎片片,有时互相贯通,世界是心世界的一个轴,或者心世界是世界的一个轴,一个能包容另一个。最美的是重合,虚实对称彼此影响,解释只有一个解释,接人应物的解释,方向的解释,修养的解释,虽然有很多解释。
虚的某一个形状是梦,人的身体储存了梦演义了梦,或者释梦或者做过了就做过了,在梦的本身。为何会做梦,记忆的反刍是一件事情,用梦来证实一件事情又是一件事情,有些物质就像意识一样,是很少知道的。
安卧,把自己包笼起来,或者内外交换,好的来洗涤差的排出去,也像一个梦。物质装在意识里和意识装在物质里,都是梦。
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心思不知道我的梦,一个人不会知道另一个人,除非我是你。
我如何是你,是你的不是现实世界而是内心世界,但我们是相同的,不过是多了一个有。
这个有是借来的。
就怕借。
魔七是三人小组的首脑,他经历坎坷,走了很多路,看见的路和看不见的路。
迷境是多路的一种,出迷境就是找对路。
他们在群山之中登高爬低,到了一块空地他示意二人,他们一同坐了下来。
不走了。
他说:“我们想想再走。”
“想什么。”不管剑章还是梦茵总有一人会这么问。
“我觉得这么走不是办法,我们是在找一种存在,太大海捞针了,既然是迷阵就从迷阵着手。意思是距离,你们说九天九地真的存在吗?”
“当然存在。”
“不管多么远多么深,都是存在的,存在和存在不同,我要说的是距离,存在之间的距离。天有很高地有很深,但不是最深的,最深的是心是感觉。存在有多高多深,心就有多么高和多么深。我们看不透的天空其实就是天空,应该不是窜出去这一层还有很多层,一直到了顶点,不会有这么一处顶层一个顶点,所以往外是一个误区。”
“往内呢?”
“不是地有多深的往内而是收紧在我们常见的地方,就是世界,世界其实很小,小在我们的心可以全部包容,那么空间的某个特质就是小中见大无中生有。宇宙就算是宇宙,对人类来讲也还是太大了,穷尽不了。心灵才是那个更大的宇宙,现实世界是最可观最繁华的世界,以为破坏了这个世界能够去找到一个新的世界,大有痴人做梦多此一举之嫌。”
“你的意思是?”
“是,我的意思是空间善于隐藏,暗藏着无数的空间,一个拳头的这边和那边就有两个空间世界,空间世界非常大,但并不碰撞,就和灵一样,我们所处的迷境就是这般的存在,它其实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如果我们不停地走不停地找下去,没有尽头,不同的地方源源不断到来,早晚熬干了我们而且时间也不允许。”
“所以天界就在周围在附近,我们只是没有发现它而已。”
“就是这个意思,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发现它,而不是被牵着鼻子走。”
他们明白了很多东西,似乎是说不要往别处追寻,天堂在人间地狱在人间其他各界也在人间。人的善良有多美好天堂就有多么适宜,人有多么丑陋地狱就多么残酷,也住在心里。是共同的不是一个人的认为,你的天堂和我的天堂不一样和很多人的也不一样,指向同一个地方,但面面俱到,美好是共同的。不同的作恶也一样,地狱那么怕人就是因为你为恶的时候已经制造了一个地狱,你映射出地狱,自掘坟墓,必将受到惩处。
思索良久之后,梦茵慢慢地说:“是,我们其实走在空间界里,也可以说走在我们的心内,心灵是主宰,应该在心上下功夫,迷境中的望帝也不是真在这里,这也是他的一个心内灵内,他只是看着不出声不漏痕迹而已。”
剑章也说:“解铃系铃人非望帝莫属。”
“不错,这就有路子了。在行动之前,我们还是先把这些山的山上山下搜寻一遍吧。”魔七吩咐。
三个人站在原地分三个方向站立,各自运用意识之神目,也叫识神,自近而远自下而上的探视了一番,并无所获。
接着相对坐好,武器握在手中,冥目入定。
他们都见过望帝,这是捷径,无中生有的前提是有,有不能太多,但不能没有,有心比什么都强。
他们呼唤他,呼唤的同时交替着前进。比如梦茵想着望帝其人,心里说着你在哪里的话,剑章顺着这个想,也去想去说。剑章的意思是相信梦茵说的话已经被望帝听见,曾经见过的望帝是一座山,他是蚂蚁,已经爬上他的衣袖。魔七又在这两个人的共同见证下再进一层,你想过一个人,一再的去想,执意的去想,那个人就会知道。
一个人被记忆,或者说去记忆一个人,来自于当时的情况,等于被描画了。
别人可能忘记了,你可能也忘记了,但记忆还在那里,忘记是记忆沉睡或者跨越或者选择,记忆本身没有缺少。
记忆有一个库,这个库是时空情组成,意识之中的某个功能能够唤醒那个大库,不是自己的小库,任何发生的一切都被记忆了,储藏在某个地方,所说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是这个意思。
也等于说我们所发生的一切都被记录了,不管愿不愿意,不管是外在的还是内里的,包括想法,判定你一个人的时候这些都是铁证。
也在于想法,如何去想。身体的畏寒畏热,取悦于健康不想有病痛,也是一种想法。心有想,想一个人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就出来了,你看得见、你和其对话,你编织想法你期望未来,你也想着那个人在想你,好像转了一下头寻找你,或者你们在想念的路上心领神会互相注目。
灵想更阔达和深远一些,不仅仅是想象而是越陌度阡枉用相存,你知道那个人在做什么想什么,走不远的山水天空照片衣物都是道路。这不是自己的创意,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有共同的记忆就有共同的一个见证,时间空间都在那里,就好像我们知道自己,这个见证知道所有。
在迷阵之中,本来就是各自关注的焦点,人在迷阵在,这个难度就不是那么的大。
他们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望帝是焦点,现在他们找到了这个点。
不断前进,道路还有人,人就是最好的道路,他们在找望帝。
你想我,我感觉到了你的想,这是望帝这一面的;他知道了,我感觉到他知道了我们在找他,这是魔七三人这一面的。
我知道了,你告诉我一件事情,我说我知道了,经过你的描述,我说我知道了,那件事情就进入了我的心,我是被动的。这件事情会影响我,我又必须是主动的,我会处理这件事情,这是我的事情。
“怎么办?”
这是此时的望帝所面临的。
这不很算违规,他们进入迷境本来就是来找自己的,自己和迷境的设置和力量试图让他们忘记自己是谁是来做什么的,最好让他们认为那不是迷境而是现实,现在他们居然又清醒了过来,并且扬言要见他。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这是山谷中一名樵夫的歌,曾经的樵夫唱过很多歌,但没有这么温馨过,不是山云野鹤就是感叹世事,不是道鼎儒气佛觉就是远遁生活,这么唱的这么进入了居室的很是少见。
樵夫和很多樵夫不相同的还有热情。
“那边三位请过来一下,樵子有一事相求。”
到了近前,梦茵笑着说,“你能有什么事?”
“呵呵,我说了你们就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算小事,就是身体的事,是我的事也是你们的事,我现在有些浑了。”
魔七倒不敢随便,说:“长者请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