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的是张晓宇。
魔王第七把刀不会想不到,他只是本能地制图和赚钱,没有多少想,他是个缺失的人。荫北国的人们都是游魂都是缺失的人,魂魄不全的人。
张晓宇进入的时候并没有想起来留意这里的季节,或许没有季节。
并不对什么季节特别流注意向,到了某个季节或者它们交替,就成了个人的语言和心情。不想去分辨是我接近了它们它们和解了我还是它们特别的钟爱与我,我紧紧相随,只有一个庞大。
后来的庞大也会弃掉基石,我们默默地在心里算账。我好像是桥梁,它也是桥梁,因为我的允许它也允许,才那么默契无间。再不相信现实里一句话可以说明白一个道理或者描述好一件事情,留下的接口太多了,怎么都会受到攻击。
明白这个道理是同心合意的自动补足,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它没有死角所以我没有漏洞,我没有补充,它完全明白完全注释。是看着你解释你,只要你来你都是重要的,唯一的重要。
算账是因为有时候太自由了,融,任何时候都是自由的诗句,在其中的自由的限度是我本身的自由的限度。我的任何一次超脱都是对自由的更深进一步。
原来它是彻底的深渊或者是已经化厚为薄的淡然,我撑住自己是它撑住了我,我是它最大的缺陷,刚好处在我所对它理解的边缘,而它却无边无垠。
我一直坚持和我说话和我聊天的时候你的心要在这里,你说我的心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不,不是的,你有时候不一定了解自己。我要求的在这里是此时此刻此地,就是现在就是这里,你在这一小片氛围中,身心灵为一,没有跑出去也没有内坍。
在我面前,有时候你却很远,至多就是朝这里张望了一下眼睛。有时候你也很乱,明明无所事事,却好像有扒不开的一团麻。有时候空壳没有灵性,或许有身有心,心也心律不齐,每一天都在忏悔每一天都在犯同样的错误心陷泥沼,每天近一点近一点靠近了圣台,圣台是圣台还没有炼化成自己的,中间所隔其实十分遥远。
其实很多人都搬不动自己,心暗昧心游离身体就是磨盘,只能试着推几圈,脚步蹒跚。弄不了一头驴子或者青面青身的独角鬼或者木讷的男仆来为你推磨,人都是向往自由的,自由之路正要起步,不是向生活向习性俯首称臣而是找到自己,先是心,从心里渐渐飞鸟落地一般露出灵的苗头,水边夕阳远林近荭云霞水光,洁白的鸟儿飞起或者落下,就是渐渐的样子。
找到觅到,这有时候是一种绑架,你不是旁观者,任何的心得都要变成你自己的宝贝,趁手趁身趁心。就算有一个自己在无视任何中间的看,从远古以来就看,是生命的眼睛。也必须有一个自己在做,把身体建筑成类似另一个天地的空间,有天有地有月日有嵯峨群山有滔滔大海,七魄三魂安在中间高台的人儿身上,并无血肉或者并无呼吸,只是一些亮点。
这中间的另一个困难就是魂魄是居住在圣台之上的人的体中,而魂魄在这个天地和在外面世界的天地也有自己的道场。它们在运动它们在吸收和吐出一些什么,你会偏爱一些明亮温暖安静润湿和充沛,而不喜欢狭窄阴暗污龊和损坏,干净高洁,日日有进益。
压抑我们的也是我们的戏台,人与人不同,每人身上都有闪亮的地方,都有可取,是不灭的一点。最后是改掉该死,生命卓然不群。
如果说最被对待的一句话是,你还在这里,所以我们的忧患是真的;若你指定远去或已经走远,我们将没有哭泣。
这里的还在这里是指世俗,我们一直在世俗里,我们不能没有世俗,但不能被俘虏被奴役,生命只是咕噜一声冒出来的气泡,就完了。
你回来得正好,算上你,这个家庭就够了。
这是画外音,屋内的所有茶杯都听到了,九个小小的泥陶杯,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妻子、大女儿、小女儿。
九个杯子围成一圈,茶杯满盏还冒着热气,茶壶坐拥中央,嗡声嗡气地吩咐。
你们组成有一个家庭,你们的时间在那里,你们的时间要在一起,你们的空间也要在一块,拔出、拆毁、毁坏、倾覆,又要建立、栽植。
也要有坚城,铁柱,铜墙。我的情是你们的路,不要堵了自己的路。
不要因他人惊惶,免得我使你们在他人面前惊惶。只能认识你们自己,认识了可以使用其他时间和空间,但不能告诉家庭中其他人。
真话有头,走着走着就完了;假话没头,特别是被应用和证实的假话没有头。没有头的意思在于这话完不了,假话者一直处在事件当中,直到事件和连带事件封册结束。
抠出任何一件事情都有来因也有去果,真话是来去中的内容,假话则是施放到其中的另一事件,对己对人的影响彻底无效时才会止息。一般伴随惩处,事情回到反馈的阶段。从平行时空穿越到弯曲时空,清醒的痛不欲生。
小明杀死了自己所爱的人,你骗我,他面目狰狞对着父亲大吼,终日辛劳才可以勉强糊口,而口子太多了,哪里才得见美好?最唾手可得和触手温柔的是掐住脖子扼死。
世界是个小样,身不由己。
一次一次小明要扼杀父亲,在没有得到救赎之前,他要不停地这么做,虽然道理上他已经知道不该这么做,还是要这么做。
我的话都是真的。
我的时间和心在一起,不会两步就迈到了边际。这不是时长而是距离,更确切地说是心境。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门在那边,你们的门,我的门,有门,不要走到没门。我无法等到的就是你们达不到的,去吧。
物质的自觉性好像做梦的床架,有意识的眼睛的一开一闭,更多的是还未来的人和已经关闭上眼睛的人的眼睛内和眼睛外的内容。这个自觉性更像是能量的流动,可视或不可视,觉得和可以触摸。起因就是关注,渴求,愿意和相信。
这就走吧,茶杯们一哄而散。
永生的对岸是沉沦。
不是他离开了你,而是你离开了他。
你说无,说没有,真的没有吗?
一是看不见的有,声嘶力竭的说没有,还搬出了连环套的理论。
二是看得见的空,钢铁的门板,一次一次把脑袋夹扁。
三是看得见的有变无和看不见的无变有,叫灭。
另一种灭是把有限交给无限,无限返回到有限,有限就成了无限和永生。
诀窍在爱,爱他过于他所赐的。就是返回,就是自由和悠闲,就是无限。
七种永生之一。
张晓宇随意行走。我归家,这里好像、应该有我的家,何处不是家呢,真正有了家的人处处是家,谁是我的母亲?谁是我的弟兄?
顺腿就近挨入一家高门大户或柴扉小门,门口有狮子、麒麟、貔貅的或青青的砖墙,那里都会恰如其分地容纳我,正有人迎出来喊着我的小名,鹅伸长了脖子叫,狗儿扑到脚下嗅个不停,我从城里回来了。
我是那里的妻子、丈夫、游子,赶考归来,官人回府,樵子进门,山里有什么好,你自己没山,山也藏不住你。
行医回来,以为你要半个晌午呢,锅里有给你炖的花菜,饭也保着温,魔门的白头发来请了你一趟,前脚刚走,说是他哥哥病了。
本来是一个人,不久才在这里落户。屋子里茶壶茶杯正坐着开会,看我回来都成了闷嘴葫芦,不知道偷偷说了我些什么好话。
因为气血的缘故,看得见的比看不见的要少很多很多,物质和意识并不对等,物质只是意识的有意的投影。一片云翳,翳,就是物质对意识的遮挡而产生的所觉,并不是真的和长久的,不空阔也不自由,为了达到自由。
自由不是每个人所拥有而是所缺少的程度,以期达到的心悦灵飞体安,没有限制。心,时间,空间,物质意识都在一起,它们在面前就没有什么可以在面前,这就是全部。
你们不能从上个世纪或下个世纪对我有什么要求,你们要有的我已经全给了你们。我一直在为你们再做些什么,只要你们的声音达到我这里,如同血肉之体不能承受灵的国,必朽坏的不能承受不朽坏的,那是灵的声音,配得上你的声音。
是你灵中的要求,好像要回家的叩门。你得到的将会更多,是达到的公平的最大自由,除了死亡这是之上的最小的公平,之下的最大的公平。
我为我的忧虑歌唱,还有忧虑,已经并不具体。而不是脑子里长出坚硬的木角,寒冷的冰雪把春天消灭了,什么季节都不再是,你就是任何一个季节,重聚消散和复复合合。
我们是任何一个小明,但所有的小明都不是我。
我在是我的时候,我其实也是任何一个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