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向枫将“风之刀”提在手里,带头走出门去,赵任和舒诚两人紧紧跟上。
门口已围着五六十个营兵,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还有两个举着火铳,余致良和他那个副手站在前面。
向枫双手环刀而抱,笑着问道:“致良兄,你这是何意?”
余致良咳了一声,大声道:“向......枫,你如今是朝廷钦犯,我要将你等捉拿归案。”
“这么说,你晓得我的事了。上头这么快来了令函要缉拿我?”
余致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令函目前是没有,但你殴打钦差一事,整个黄州城都传遍了,我刚好有个熟人昨个从黄州回来。哼!想骗我军马,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向枫,你这是犯上,是大逆不道,上头迟早会通缉你的,还是乖乖受擒吧!”
营兵里的许多人还是这会才晓得他们的守备竟然是犯了这么大个事,一时不少人窃窃议论起来。
向枫一笑道:“嗯。致良兄,你这个想法不错,将我等抓获,到时候令函一到你就是头功了。”
“你们要逃便逃,既然来我麻城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余致良单手一指,“向枫,劝你识时务点,你功夫再好,能敌过我们这些人么?只要你就范,我保证好酒好菜待你,直到上头来人。”
向枫一声冷笑,大声朝那些营兵喊道:“麻城营的弟兄们,你们都曾是我的部下,向某的为人相信你们也晓得一些。我向枫昨日打了钦差,今日逃难来麻城找余致良借马,没想到他要拿我邀功。弟兄们,这事跟大伙没多大关系,即便拿了我,好处也是余致良一个人的,我实在是不愿意跟你们兵刃相见,请大伙让开,免得等会刀剑无眼。”
营兵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些小骚动起来。
余致良有些急了,转身喊道:“大伙不要听他鼓惑——活捉向枫者赏银二百,给我拿下!”
余致良拔出腰刀一挥,指挥营兵冲了过去,但不是所有营兵都冲上前去了,有二十个人站在原地没动。
向枫将“风之刀”抽出,喊道:“弟兄们,我不想伤你们,不要逼我!”
几个冲在前面的营兵挥刀朝向枫三人砍来,向枫当下踢飞两人,赵任一刀划破一名营兵的胳膊,那名营兵顿时捂着胳膊哇哇大叫。
“乙队的,给我回来,不准攻击向大人!”
站在原地没动的营兵当中,有个年轻军官大喊了一声。向枫记得此人是某队队长,原先见过一面,对这小伙子的第一印象很好,但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乙队的后退!”
“后退!”
原地里有几个军士一起喊了起来。
这一喊还真有用,有几名军士回头看了看,便退了回去,随着又有十来人止住了步伐。
余致良回头吼了一声:“姜岩,你想造反?”
这姜岩就是那个队长了,他这会大声道:“余把总,我们没有看到上头的令函,不晓得到底出了啥事。向大人没有被免,那他还是我们的守备,不能全凭你一面之词——都给我回来!”
“等会再给你算账!”
余致良气得一咬牙,眼见这会营兵退去一半,他提刀冲了上去,又随声喊道:“给我抓住向枫,赏银五百!”
衙门口顿时打成一团。
赵任杀得兴起,护着舒诚左劈右挡一时无人能近其身,有两个营兵被他砍倒在地不能动弹了。
向枫这边的营兵冲上来的多,他运气护身尽量躲闪,或是将对方击晕,但后来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营兵不退的话势必会有伤亡,当下心一横,踢飞一名营兵后飞身往余致良那里冲去。
余致良发现了向枫的企图,不停地催促前面的营兵前去围堵向枫,向枫被众多营兵堵着,一时不能过去。
围攻赵任的营兵又倒了两个,爬在地上一滩子血,赵任的衣服也染红了,舒诚在他身后,挥刀挡着侧身攻击的营兵。
这边的营兵被赵任的凶狠吓着了,人家是真玩命的杀人,可他们为了点赏钱犯不着把命搭上,于是有营兵不敢上前了,挥刀应付性的在一旁大喊大叫以造声势。
场上身影杂乱,那两个手持火铳的营兵乱瞄一气,根本不敢开铳,生怕打着了自己人。
赵任扭头见向枫在那边冲不出来,便晓得他不忍杀人,于是大喝一声挥刀朝前面的营兵劈砍过去,七八个营兵纷纷后退。一个营兵被地上的人绊倒了,赵任一刀砍在他大腿上,顿时鲜血喷涌,其他营兵哪见过这般阵势,退得更快了。
“赵队长手下留情,他是我乙队的兄弟!”
见赵任又要朝那营兵的头上砍去,不远处的姜岩急忙大喊了一声。
赵任抬头看了姜岩一眼,便收了刀,看到前面就是余致良和他那个副手,便提刀冲了过去。
余致良没料到赵任来得那么快,和副手两人慌忙举刀挡住了赵任的攻势。这余致良行伍多年,他稳定了心神后,刀上的功夫竟然还不错,赵任一时还不能将他两人如何。
“赵队长,我来帮你!”
只见姜岩喊了一声,提刀冲了过来,对着那副手举刀便砍。
“姜岩......你个混蛋!”
副手慌忙招架,冷不防侧面被赵任踹了一脚,顿时摔倒在地。姜岩也不管他,挥刀朝余致良砍去。
“赵队长,先把余致良拿下,向大人那边自然没事了。”
“正有此意!”
赵任一声大喝,趁着余致良抵挡姜岩的空隙,一脚揣在他的腰侧,硬生生地将他踹趴在地,随后飞起一脚踢掉余致良手里的刀,反拧住对方的一只胳膊后,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姜岩及时大喊一声:“弟兄们都住手,不然余把总就没命了!”
这招很管用,向枫那边的十几个营兵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
赵任将刀架在余致良另一只胳膊上,喊道:“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先剁了他的手。”
余致良的那个副手爬起来哭丧着喊道:“退后啊都退后!他真做得出的......”
营兵们放开了对向枫的包围,向枫提刀走了过来。
站在余致良面前,向枫狠声道:“余致良,你看你做的好事,为了那点私欲,竟然伤了那么多弟兄——我也不为难你了,快将马给我们,我们即刻便走。”
余致良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没有搭话。赵任一用力,余致良疼得叫了起来。
那副手爬了过来,哭着对余致良道:“姐夫,给......给他们马让他们走吧......你也尽力了,上头不会怪罪你的!”
原来这副手是余致良的小舅子。
余致良将头一扭,没有吭声。
“那我就斗胆做主了——向......向大人,你们稍等,我这就去牵马过来。”
那副手爬了起来,喊了两个营兵过来一起跑着离开了。
姜岩在一旁道:“向大人,等会带我一起走吧!”
“你?”向枫知道姜岩刚才帮了不少忙,“为何要跟我走?”
“向大人连钦差都敢打,英明神武,姜岩我佩服之至——再说我在这里也没法呆了。”
向枫一笑,一拍姜岩的肩膀,点头同意了。
又有几个营兵过来,说也要跟着一起走,向枫只得挡住了,说道:“兄弟们,我这是逃反啊,谁晓得后头是个啥结果?不能连累你们!不过向某不会忘记大伙的,假若日后我果真富贵,一定过来接你们!”
姜岩也劝大家不要如此,说他们方才没有动手,余致良即便责罚也不会很重,大不了回家种地去。
那几个营兵这才打消了念头。
这时,那副手和几个营兵牵着马匹过来了。
赵任指着余致良对向枫道:“向哥,此人如此利欲熏心,不讲兄弟之情,不能这样放过他!”
姜岩连忙道:“向大人,余把总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念他平日里对弟兄们还不错,就放他一马吧!”
向枫点了点头,示意赵任将余致良放开。
“放他可以,得让他长点记性。”
赵任话音一落,举刀便砍,将余致良一条手臂砍了下来,一时血如泉涌,余致良痛得晕了过去。
众人看得一惊,却无人敢上前去。
“我们走!”
向枫一挥手,几人翻身上马,冲出营门而去。
那副手哭喊着让营兵将余致良抬了过去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