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瀑布冲下来后,郑教授就已经体力不支了!”
“老年人那么大年纪又呛了水,没有熬过去。”
她说完指了指手边隆起的石头堆,低着头说道,我们一阵沉默相对无言。
“那苏合曲阳他们呢?”
“曲阳、苏合,董汉生他们失踪了!”
“我和任姜找了他们很长时间,但瀑布那么高水流又那么急,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你都昏迷两天了,他们还没有顺着水流找到这里,多半是已经走了。”
沈斯容隐忍着眼中的泪水,语气平静地叙述其他科考队员的情况,我知道她心里也不太好受。
我们一行人这路上过五关斩六将,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在得救前夕骤然离世。
“所以……我们还是没能出去?”我努力挠着头不想承认我们的失败。
“不……出口就在我们的前面……我们找到出口了。”
沈斯容坚定地指着我身后的方向说道,我回过头才发现自己悲观过度:
这几天一直处于地下黑暗空间,我现在才看清楚周围的光线不是来自手电筒。
而是来自我身后那个散发出光芒的岩洞出口!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太阳炽热的光芒,透过洞口的瀑布照在我们身上。
“我们得救了!”我低头呢喃自语。
“是啊,我们得救了。”
从休息的乱石浅滩,距离岩洞出口不过数十米.。
我们几个却好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踉跄着走到离岩洞出口最近的位置。
即使到了此时此刻,我们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傅南柏就差咬自己手指头看看有没有感觉了。
“呼~”
我们共同深吸一口气。
这刺眼的光芒蜇得人睁不开眼睛,我的身体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是柳暗花明的喜悦,是劫后余生的温度!
“啊!”
瀑布水流冲出岩石洞口,我们在水流的冲刷下沉入湖水,在湖面荡起半米高的水花儿。
这一次沉入深潭,渗入骨髓的恐怖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得救后的欣喜若狂。
“啊~我们出来了~哈哈哈哈!”
我们看着云卷奔腾,万里湛蓝的无垠苍穹,心中无限感慨。
从下到鄯善地宫开始,我们一路上遇到魔蛇祭坛,地下溶洞,魔蛇,巨像,还有时有时无的怪异恐怖的怪物!
这些天积攒的焦虑压抑,随着眼中的热泪夺眶而出!
我们为自己哭,也为哪些罹难的科考队员默哀!
“阿爸,湖里好像又飘过来几个人!”
我们只顾着高兴,不注意前面的湖岸边站着一个小男孩。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们就划着一艘小渔船渡过来。
“索朗,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赶紧把他们救上来。”
“你们把手给我~我拉你们上来!”
“大兄弟,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被他救上来去后,在船上披着牦牛毯取暖。
我浏览了救我们上来的两个人,他们身上穿着藏地特有的长袍,脸上的高原红衬得他们孔武有力。
“这里是巴音州的博斯腾湖,我叫巴桑。”
“这是我儿子索朗,我们是这一带的牧民。”
他的汉语并不标准,但我们还是从他嘴里听出我们所在的地点。
“对了,看你们几个不像是这里的人,为什么会飘在湖上?”
巴桑上下打量了我们几个,对着我们说道。
“嗨!我们……我们本来是来跟团旅游,谁知道跟团里走散了,一不小心就掉进湖里了。”
“多亏了巴桑大哥你救了我们。”
科考队经历的事情十分凶险,更何况还有十几条人命搭进去,人越少知道越好。
我们几个互相使了个眼色,我笑着对他们说道。
“没听说过有什么旅游团到博斯腾湖啊。”
巴桑看起来也不相信我们说的,低头自言自语。
但初次见面不好意思对我们细问,也就不再追究下去。
天色变暗后,巴桑带着我们赶到他们家的帐篷。
趁着夜色我们远远就看到蒙族帐篷群前面,一个人不断张望。
“额吉,我和阿爸回来了。”
索朗朝着那个人影飞奔过去,我们走近才看清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女人。
她看见我们的时候,很明显感觉到眼底不经意间的惊讶。
“这是我妻子卓玛,你们不要见外,赶紧进去暖和一会儿。”
巴桑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帐篷里显得格外清晰,盛情邀请之下,外面跟着他一起进到帐篷里。
“这是我们今天从湖中救上来的几个人,看样子也没地方去,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这几天你们怎么回事,老从外面湖中上来人。”
卓玛看出了我们的不寻常,把巴桑拉到一边说道。
“哎呀,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外面温差太大,他们在外面绝对活不下去。”
“卓玛大嫂,你们说这几天还从湖中救出了其他人,是什么人啊。”
我们听到她说的这番话,顿时又来了精神,赶紧走过去问清楚。
“啊,前两天巴桑从湖中救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和你们的穿着打扮差不多,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快带我们去看看,很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
沈斯容还没等卓玛说完,就拉着她的手焦急说道!
这毕竟关乎科考队员的性命,也许这几天他们早就找到出口了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疑问,驱使着我们跟在卓玛后面。
我们每个人心里都重新燃起了一把火,也许她们还活着呢。
还没踏进帐篷里,我和沈斯容一下子激动起来,帐篷里的喧闹声音不就是苏合和董汉生吗!
“这里就是他们的住处,你们要小心一点,巴桑从湖中把他们救起来后,他们就已经疯疯癫癫了。”
卓玛的话就像是一记闷棍打在我们脑门上,我们心里哇凉哇凉,赶紧掀开门帘走进去。
“哎~嘿嘿嘿,做船船了。”
“你不许做船船,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苏合,董汉生,你们怎么了?”
我摇着他们的肩膀关切问道,他们此时好像完全不记得我们了,只会对着我们傻笑。
“你们也来坐船船吗,不给你们坐。”
苏合手里抱着一个骨头呢喃自语,蓬乱的头发和精神状态,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怎么会这样,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任姜看着原本还活泼开朗的两个人,现在却像傻子一样,心里一阵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