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简慎苦笑两声。
“先生，为之奈何？如今江湖武者与朝廷武者实力相差巨大，甚至水火不容之势明显，不解决恐为祸患。”
司无邪淡淡道。
“武者之事处理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主要在于打断天下武者的脊梁。”
“打断？”
朱简慎压低了有些颤抖的声音。
“天下武者以，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为尊，破解武者最主要的在于如何破解这些武林门派。
与武者而言武林门派既是提供修炼的功法以及机会的平台，更是个人的保护伞，若是门派倒塌便如大厦将覆。个体武者不足为惧，以后也不会在有传承出更多的武者。”
朱简慎有些迷茫。
“可武者类别来说，江湖散人不在少数。”
“江湖散人未有系统指导修炼，一步一个脚印摸索武道比之名门正派大有不如，不过乌合之众不必在意。”
朱简慎转念一想确实强大的武者几乎没有江湖散人一类，但是旋即又是苦笑。
“可消灭武林门派，谈何容易，天下之中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武者数量众多，且又组成武林联盟，铁板一块这该如何下手？”
司无邪沉默片刻。
“武者也不过血肉之躯，比起军队铁甲重弩而言大有不如。”
“司先生，你没去过战场，没带过兵。自然是不知道军队若是剿匪灭贼攻城容易，但是来灭整个武林怕是不太现实。其一武者个体武力非凡，闪击偷袭，强者三军可夺帅，而且能打能跑不正面战斗军队根本没有胜算。
更何况武者宗派全部扎根繁华之地。
犹如五岳。犹如道教佛教名山。
本身更是香火鼎盛，贸然出手怕是会惹得内地天下大乱让蛮夷，瓦剌之辈有机可乘。”
司无邪想着自己去战场前线可不是一次两次，带兵也不是没带过……虽然对于崩坏战斗基本都是精英型战斗，不会带太多人。
司无邪沉吟没有说话。
朱简慎倒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先生不要多想，天下苦武者久已，处理非一日之功。不过我倒是好奇，先生身为武者为何却想打断天下武者的脊梁？”
司无邪深深吸一口气想到来到此世之后的经历。
“朱兄，你对特殊这个字怎么看？”
朱简慎疑惑的发出了一声啊？
“习武者，真气雄浑，以一当十，算不算异于常人，算不算特殊？”
朱简慎点了点头。
“在我看来，特殊是一个很可怕的字眼。”
司无邪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
“一个人如果觉得自己特殊，他会在处理寻常事务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把自己抬到一个更好地位。”
“先生说的就是武者？”
司无邪点了点头。
“我与旁人走路的时候撞了一下肩膀，因为我是特殊的，就算是我的错我也大骂对方，我出门买菜觉得老板口气不好便一脚把他踹翻到地，我杀了人犯罪但是因为我是特殊的我用自己特殊的力量直接跑开。”
“一切因为我是武者我是特殊的，实在不行我最后还可以用武者的力量解决一切问题。毕竟大部分普通人没办法奈何自己就算官差来了也一样。
侠以武乱禁，不外如是。”
司无邪叹息一声。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时代的武者将自己的身份，恃宠而骄，肆意妄为。恶者把欺凌他人当做理所当然，开发出一套弱者有罪论，善者把拯救他人看做施舍怜悯，认为自己居功伟至。无一例外他们眼中透露着对普通人的傲慢。
当然我不否认少数人的真善，但我实际看出来的是大部分人的无可救药。
我曾经看过一种武者，他们以家国为己任，以成为武者为荣耀，身先士卒，却又从容和善待人。与我而言那才是真正的武者，与现在各个武林门派勾心斗角敝帚自珍全不一样。”
司无邪回忆起500年后的那个萧家，以一己之力让神州能达成对崩坏自治。
这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至少意味着政治上神州可以自主而不是和其他国家一样受制于天命。
虽然天命自己宣扬从不干政。
朱简慎闻言也沉默下来。
“可，先生，我听说天下剿灭妖兽，征恶扬善，也有江湖武者一份功劳。”
司无邪摇了摇头。
“凤毛麟角罢了，剿灭妖兽对比武者造成的危害荼毒不过十一，惩恶扬善……呵，越过了程序正义的行为真的算得上正义？没有官府调查他们难道不会错杀？
在我看来应该把武者的力量从民间收束到中央，统一管理，这才是应对妖兽最好的方案。”
“统一管理……这是要完全扼杀民间武者？”
朱简慎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
司无邪点了点头停顿些许。
“朱兄我曾经听闻过一个国度，被人称作鹰国，人人持有其他国度之中寻常人难以拥有的武器，以为自己特殊。”
“武器？”
司无邪想了想。
“现在军队之中杀伤力最大的远程武器是什么？”
“制式青钢弩，百步之外穿墙透木易如反掌。但是这种东西是军队专用，个人持有罪同谋逆！”
“好，你就当那个国度人人都能持有此等水平的武器，名义上是为了自保，不可随意使用否则就杀头被法律严惩。再这样的情况下朱兄认为如何？”
朱简慎愣了愣。
“那即便如此，估计大家也应该会相安无事吧。”
司无邪摇了摇头。
“人心是最禁不起诱惑和推敲的。这样做的结果是那个国家每天都有抢劫盗窃等恶性攻击事件发生，人口死亡率是其他国家的几十倍！
器藏于身，杀心自动！”
语毕，司无邪沉默的看着擂台上方的比赛，心中确实半点心情也没有。
朱简慎闻言时而皱眉，时而顿悟，时而惆怅。
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为之奈何啊，为之奈何，没想到武者的危害居然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说完他也瞬间起身对司无邪拱了拱手。
“今日听君一席话，我实在惭愧自己后知后觉，没想到百姓居然生活在如此水深火热之中，今日兴致到此，司先生我就先回去了。”
司先生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歉意。
“说了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朱兄勿怪。”
朱简慎摇头苦笑。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今日司先生是让我更加重视武者处理这一块儿了，如若处理不好这大明百姓还能过几天好日子？”
司无邪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朱兄不知道能否帮我一个忙？”
“先生但说无妨。”
“我想找一个人。”
“找人？”
朱简慎笑了笑。
“先生放心，锦衣卫耳目遍布大街小巷，我暗卫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知道先生要找谁？说出样貌衣着，只要在天穹府内三个时辰内给你结果！”
司无邪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憋了半天才嗫嚅到。
“一个见了就知道不一样的的人。”
朱简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