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乌庄头几个人便又来到宁国府。
姜岩在大门前迎住了他们。
他拱了拱手:“诸位,诸位,今天夫人出门烧香去了,府里刚刚办了丧事,夫人要去庙里烧香祈福。”
乌庄头道:“那我们昨天说的事怎样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去,还请夫人给个答复。地里还有许多农活需要收拾呢。”
姜岩看这几个人虽然一副农夫打扮,但都吃得白白胖胖,估计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干过活了。
他也并不拆穿,笑了笑道:“实话与几位说,现在府里是少奶奶当家,即便你们找到夫人,她也未必会做主。”
“那少奶奶呢?”
“一块儿烧香去了。”
“呃……”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姜岩哈哈笑笑,道:“各位放心,少奶奶临走的时候已经吩咐下来,让我好生招待几位,我已经从账上支了银子,带着诸位去城里快活快活。”
乌庄头几个人对视一眼,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况且,这也不用他们买单。
姜岩见几个人答应下来,便又走来两个家丁,引着他们一起在街上闲逛。
神京是天子脚下,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所在。街上的吃食,服饰等等各样物品,自然不是其他地方可比。
几位庄头仰仗着宁国府,也积下了不少家私,但这种繁花气象,也是他们平常不容易见到的。
姜岩引着他们逛了绸缎庄,首饰铺,又雇了一辆车,把他们买的东西都搁在车上。
“够了,实在够多了,让主人破费,我们怎么好意思呢。”乌庄头道。
“几位辛苦,为了宁国府可不容易。这些都是少奶奶吩咐下来的,我也做不了主啊。”
“少奶奶是个爽利的人呐,我们都是苦出身,能为宁国府做些事,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哪里还敢言辛苦呐。”
乌庄头道了一句,抬起头来,看到街上有一处商铺,上面挂着四通宝局的牌子。
姜岩笑道:“乌庄头要不进去耍两把?”
乌庄头赶忙摆手:“穷庄稼汉,每文钱都拴在肋骨上,哪里有余钱呐。”
“正是,正是,我也是随口一言,我已经安排了饭庄,离这里不远,走两步就到。”
中午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叫锦绣楼的地方,乌庄头暗暗咂舌:“这锦绣楼我听说过,在这里吃顿饭,要花不少银子吧?”
“都是主人买单,各位怕什么。”
“主人对我们这么好,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姜岩去安排房间,几位庄头在外面悄悄聚在了一起。
“这一次,对我们殷勤得有些过分了吧。”
“乌庄头,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有什么诡计,大不了就是以情动人,想要我们多交些租子。”乌庄头眼睛一横,“诸位咬紧了牙,该吃吃,该喝喝,手里却一点儿也别手软。”
“懂得,吃他的。”
“对,吃他的。”
这时,姜岩从里面走出来,将几位庄头引入了包厢。
几位庄头对视一眼,便想灌倒姜岩,探一探他的口风。
谁料姜岩杯到酒干,一连喝了十几碗,脸上仍是一点酒意都没有。
可几位庄头已经是双眼发虚,酒意上涌。
他们不知道,姜岩有101点的消化属性,酒精进入他的身体,直接化作水汽散去。
“来,喝喝,喝。”乌庄头大着舌头道。
“来,喝,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姜岩将杯中酒饮尽。
【你获得了1枚属性点】
咦,姜岩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喝酒也能获得属性点。
是了,酒本也是粮食酿的,只是自己平时没有喝过这么多酒。
他本来还想多饮几坛,可看乌庄头几个人的样子,已快走不成路了。
“姜兄弟,我问伱一件事,这里有没有那种地方?”乌庄头红着脸道。
“什么地方?”
“就是那种地方。”乌庄头举着酒碗,酒意喷到姜岩脸上。
“有,我早已经安排好了。”姜岩道:“不过现在天还早,我们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姜岩笑笑,道:“大家先喝杯茶醒醒酒,诸位少安毋躁。”
几个人在锦绣楼待到下午,姜岩才引着几人离开,穿过一条小巷后,来到河边一户院子前。
姜岩曲起手指,敲了敲门,院门推开一道缝,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立在门后。
这里的主人姓杨,人们都唤她杨姨娘,她有几个女儿,平时做些卖酒的生意。
乌庄头几个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浑身上下有些不自在。
“姜兄弟,这个地方正经嘛?”乌庄头问道。
“放心,这里正经得很。”
“那么,我们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乌庄头不解道。
姜岩哈哈一笑,过不多时,从屋外走进来几个女子,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生得艳丽非常。
乌庄头几个眼睛立刻直了。
“这种地方,果然有趣呐。”
“说来说去,还是城里人会玩啊。”
几个女子陪着他们饮酒作乐,不多时,便哄得几个人红光满面。
酒至半酣,乌庄头忽然听得隔壁响起阵阵吆喝声,他有些奇怪,道:“隔壁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
“这是几个北边过来的客人,在玩骰子,他们玩得大,大爷莫要惹他们。”
“这是什么话,都是出来快活的,他们敢玩,我们便不敢嘛?”乌庄头不服气道。
“他们都玩多大的?”另外一位庄头问道。
“一把要十两银子呢。”一位姑娘道。
“哈哈哈。”
乌庄头开怀大笑,他们作为宁国府下面带庄头,每年都能攒下不少银子。虽然衣衫不如京城的人新鲜,可家里却攒着不少银钱。
区区十几两银子,还吓不倒他们。
“你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带我们几个一起耍。”
杨姨娘去了隔壁,不多时转了回来,道:“这几个客人是外地来的,怕你们是做局骗他们,不愿和你们一起玩。”
“怕什么,我们带着现银。”乌庄头道,“你再去与他们说说,我们绝不欠账。”
这次入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上百两银子。
过了一会儿,杨姨娘重新回来,说对面几个客人已经答应,他们马上就过来。
乌庄头挥挥手,命人腾出了地方,过了片刻,有几个客人从屋外进来。
过不多时,屋里便响起骰子摇晃的声音。
在大家渐渐玩得起劲的时候,姜岩悄悄离开了屋子。
院内种着一株枣树,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黑褐色的树干上已冒出绿芽。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杨姨娘温声道:“姜爷,我在屋里备了热茶,要不要进去歇歇。”
姜岩回过头来,见她双颊绯红,目含春情。
“罢了,今天的正事是他们,一定给我照顾好了。”
“放心,姜大爷交代的事情,奴肯定办好了。日后,还要拜托大爷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
说着话,她将手搁在姜岩胸口,眼波流转,说不出的风情。
姜岩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姜大爷莫非嫌弃奴家是残花败柳?”杨姨娘道,“我知道别院有个丫头,还没有开过苞,不如让她来伺候姜大爷。”
姜岩知道,这河边几乎都是做这种生意的,有的时候,还要互通有无。比如今天这样的场合,杨姨娘这里没有多余的姑娘,还要从别处借来。
姜岩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女人是麻烦,不愿横生枝节,于是笑着道:“杨姨娘会错意了,黄花丫头哪里比得上赵姨娘知冷知热,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女色。”
“咦?”
赵姨娘立刻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岩,过了半晌道:“我知道附近有位小哥,细皮嫩肉的,要不要我去给大爷叫来。”
姜岩:“……”
……
翌日。
宁国府。
乌庄头慌慌张张守在大门外,看到大门打开,立刻便迎了过去。
赖总管刚巧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乌庄头时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祸事了,祸事了,我们惹下了滔天大祸。”
赖总管皱起眉头:“不是说都商量好的嘛,怎么出事了?”
乌庄头叹了口气,然后说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最后道:“不知怎的,我们稀里糊涂,输给那些采参客上万两白银。他们几个都被扣下了,让我回来拿钱,否则的话,就要我们的命。”
赖总管一惊,道:“蠢货,你们这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乌庄头道:“现在我也明白了,可说什么都晚了,人还在他们那里扣着,我要找姜总管,先把人救出来。”
“什么姜总管,宁国府只有一个总管,就是我赖总管。”赖总管没好气道,这才几天后,姓姜的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赖总管,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乌庄头道。
赖总管也有些为难,过了半晌,他道:“为今之计,你只有去向夫人求情,夫人耳根子软,只要你能说动她,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可是,夫人不是去庙里了嘛?”乌庄头道。
“什么去庙里,夫人一直在家啊。”
乌庄头一愣,恍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