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不停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尤其是那些受潮的木板，感觉一踩就会断掉。
“十月哥。”
八月在后面一边嚼着肉干一边叫我，那是阿叶特制的肉干，昨天我们把尸体搬完后，他一直在抱怨，我就把肉干塞进了他的嘴里。
效果很好。
他安静了下来。
“我们能怎么办？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
八月在后面偷笑，他觉得很有趣。
“咳咳……那我们就拿一半……”
我拔出剑，这次我没有使用破流功，或者破交功。
我使用了绝断神功。
那个可怜的家伙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就被我砍断了。
“唉……真是，一团糟啊，一团糟。”
我站在一块木板上，像一叶扁舟一样，在河上漂流。
“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糟糕……”八月盘腿坐在另一块木板上说道。
木板太平了，如果不盘腿坐着，身体就会失去平衡，掉进水里。
他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可惜，那些家伙都死了，看不到。
“我们在剑阁杀死了守军，在栈道上杀死了那些想死的家伙，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些守军我可以理解。
我和八月都是大人物，他们想杀我们也是正常的。
但那些想死的家伙，我就不理解了。
就算汉中附近的治安被故意破坏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治安应该会慢慢恢复，现在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
否则，中央就会一直关注这里，而且，当地的民心也会越来越糟糕，最终会引发更大的动乱。
八月说现在比他离开的时候更糟糕，就说明问题很严重。
要么是地方官疯了，要么是他太无能了。
“十月哥，你还带着益州牧的令牌吗？”
我叹了一口气。
我不应该说这种话，但官府的威信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喂！你们两个！”
我们在栈道上行走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奇怪的家伙。
我看向了十月。
他戴着斗笠，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看到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似乎在冷笑。
“滚开。”
十月说着就想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他似乎觉得他们不值得他出手，我也同意他的看法。
在这随时都可能塌方的栈道上，他们居然敢拦住我们。
而且，他们拦的还是我和十月，他们真是想死想疯了。
“等等，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那你们就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们想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但他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他们摆出了一个十几年前流行的奇怪姿势，然后开始了冗长的自我介绍。
他们说他们是为维护世界和平，阻止世界毁灭，他们还介绍了他们的名字，等等。
“哇，真有趣。”
我由衷地感叹道，最近真是怪事连连，我真想吃爆米花，可惜没有。
我看向十月，他正用手捂着额头。
他似乎头痛得厉害。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有益州牧，张白的令牌-”
他叹了一口气，拿出令牌，说道，但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人理会他。
他们仍然在自顾自地介绍着自己。
“-所以，我们以正义的名义，要求你们交出一半的财物！”
绝断神功。
一剑封喉。
“可恶！你们这些恶徒，你们就不怕世界毁灭吗？”
“你们看起来很想死，但你们又没有勇气自杀，我只是帮了你们一把。”十月淡淡地说道。
唉。
我看着他们，如果他们是空手的，我或许会放过他们，但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刀，斧头，或者镰刀之类的武器。
而且，他们在看到第一个同伴被杀后，居然没有逃跑，他们真是一群笨蛋。
我们和他们都是输家。
“可恶！为同伴报仇！”
这条栈道很窄，两个人并排站着就没有空隙了。
他们居然敢在这样的地方攻击我和十月。
“十月哥？我们一起上？还是你有其他计划？”我握住了剑柄，准备战斗。
“你退后。”十月用一只手挡住了我，然后他向前走去，我愣住了，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
“对了，八月。”
“怎么了？”
“你现在说话的方式比以前好多了。”
我的脸红了，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剑砍倒了一个敌人。
“这样才适合你。”
他变成了他们的死神。
战斗不是战斗，是屠杀，一面倒的屠杀。
我只能看到十月的背影，他故意拉开距离，不让我插手。
即使是用刺的方式更有效，他也会选择用砍的方式，他经常使用横扫，而不是竖劈。
我昨天没有仔细观察他的战斗方式，现在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仿佛看到了他的表情。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
我的心情很沉重。
我一开始很害怕杀人，人太脆弱了，一把刀就能杀死一个人，即使是一个孩子挥舞的刀。
但就像某人说过的，为了生存，我必须挥剑，我学会了缩骨功，学会了易容术。
没有一件事情是容易的，但我还是习惯了。
习惯了杀人。
习惯了之后就不难了，只要挥剑就能杀人。
我已经麻木了。
但十月不喜欢我这样，所以他替我杀人，但他也在伤害自己。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杀人的意义。
真讽刺啊，我没有杀死任何人，但我却从一个替我杀人的人身上明白了杀人的意义。
“十月哥，你还记得吗？”
我抓住了他的后领。
“我很忙，等一会儿再说。”他冷冷地说道，前面的敌人，都红着眼睛，向我们冲过来，他们的数量多得数不清。
“我在二哥的房间里找到珍珠的时候。”
我用力地把他拉回来，然后一脚踢飞了一个敌人。
“说清楚，八月，你不是找到的，你是偷的。”
我踢倒了最前面的那个敌人，其他的敌人，都被他绊倒了，他们堆成了一团。
“没错，我被你打了一顿。”
我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十月不是十月，是十犬，他面无表情地用剑鞘打我，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二哥，阻止他。
“你想说什么？”
我拉着十月不断地后退，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二哥让你住手的时候，你说‘不能吃亏’。”
我听到了骨头和内脏破碎的声音，栈道也开始断裂。
“你继续下去，我们就吃亏了。”
那天，你虽然教训了二哥，但你自己却做了最吃亏的事情，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我继续说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是汉高祖和韩信攻打关中的时候使用的计策。
他们一边修复被烧毁的栈道，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一边secretly派主力部队从其他地方进攻，出其不意。
“十月哥，我们在剑阁的事情迟早会被发现的。”
“你是说我们假装死了？”
十月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假装被栈道的塌方卷走了，然后趁机逃走，或者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而且，这么多人死了，他们要掩盖真相也很麻烦。”
他点了点头，虽然时间不长，但已经有二十多个人死在了这条栈道上，如果不毁掉栈道，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能毁掉栈道吗？”
他听到我的话，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你以为我是谁？”
我的后背发凉。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十月抓住了我的后颈，然后快速地后退，我感觉到脚下的木板很结实。
“一망，이리，出来。”
他的左脚出现了一只蜈蚣，“一망”，他的右脚出现了一只蜈蚣，“이리”。
它们爬到栈道的外面，开始缠绕栈道。
现在虽然是傍晚，但太阳还没有落山，但栈道却仿佛被阴影笼罩。
嗡……嗡……嗡嗡嗡……
一开始，声音很小，就像是刮风下雨的时候，河水的声音，但声音越来越大。
“杀！杀！杀！杀！”
几个浑身是血的家伙从前面冲过来，他们的瞳孔放大，他们的身上冒着冷汗，他们的呼吸急促，他们已经疯了。
“十月哥，你见过这种情况吗？”我问十月，他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我以前见过五犬的毒蘑菇，和这种情况有点像。”
咔咔咔咔咔咔……
栈道的木板开始断裂，几个家伙想冲过来，但他们在摇晃的栈道上失去了平衡，摔倒了。
“但我见过的那种毒蘑菇只会让鸡死掉。”
咔嚓！
栈道发出了最后的呻吟。
“八月。”
轰隆！
他的话音刚落，栈道就断裂了，塌方从前后两个方向向我们逼近。
轰隆！
轰隆！
那些疯了的家伙慌慌张张地掉进了河里，我听到了他们的惨叫声。
轰隆！
塌方很快就要到我们这里了。
轰隆！
“十月哥，小心。”
我和十月同时用剑在脚下的木板上切出一个长方形。
轰隆！
我们站在木板上，垂直地掉进了河里，我们刚才站的地方塌陷了。
“八月。”
十月叹了一口气，把益州牧的令牌放进怀里，我们在河上漂流着，这时已经是深夜了。
“怎么了？”
他的木板在我的前面，我看不清他的脸。
“谢谢。”
“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是喜欢十月的这一点。
“我们好像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变成了‘破坏栈道，暗度葭萌’了。”
他说的没错，我们不仅没有修复栈道，还把栈道毁掉了，而且我们没有绕路，我们直接穿过了葭萌关，到了葭萌县，我们已经偏离了原定计划。
“十月哥，你新学会的武功叫什么名字？”
他的新武功威力很大，居然能毁掉栈道。
“蜈蚣破桥功。”
蜈蚣，破桥的功夫。
很贴切的名字。
“我刚才看到了天下毁灭的景象。”他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太夸张了，只是一条栈道而已。”
“我站的地方就是大地，我的头顶就是天空。”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发出了“嗯……”的声音。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成为了天下毁灭者？”我故意用了夸张的词语。
“反正他们都死在我的手里了，不是吗？”
啊，我真不喜欢他的这一点。
“他们如果没有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会死，他们是自然死亡。”
一具尸体从后面漂了过来，我用剑鞘把尸体压到了水里，我不想让十月看到尸体，木板晃动了一下。
“你说得对。”
他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
我听到他的话，笑了起来。
没错，十月已经不是死神了，他只是一个天下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