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找我吗?我在这!”一个声音在贼眉鼠眼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出现。
贼眉鼠眼往后一看,只见高灵宝光着一只脚站在通道口处。贼眉鼠眼会心一笑,鼓掌说道:“太顽皮了你,不听话是要挨打。”
“快过来啊,站那么老远干嘛,怕我啊!”说罢,高灵宝在通道口边的墙上取出一块砖,一个手柄露了出来,高灵宝用手一扳手柄,通道口的门轰隆隆地滑了下来。门上刻着清晰的四个大字--见门则死。
高灵宝假装无奈地两手一摊,对贼眉鼠眼喊道:“不好意思啊,我没钥匙。”说罢,指着门上的“见门则死”四个大字给贼眉鼠眼看,“识字不?怕不怕?”
“我好怕啊,嘻嘻嘻!”贼眉鼠眼嘲笑道,“就算这黑尘监狱再怎么牢固结实,你真以为能关得住我。”
“不见得吧,那就来比试咯。”
“也不想想我是怎么进来的,看得懂我身上的刺青不?”
两人就这样站着相隔几十米远颇有味道地喊开话来了。
“太远啦,我眼睛小,看不清,你说说看。”
“知道什么动物打洞最厉害吗?”
“老鼠吗?”
“我身上可是老鼠刺青啊。”
“哦,那我岂不是又要输你。”
说罢,高灵宝又跑到另一侧的墙上取下一块砖,里面有两个个手柄。高灵宝先是扳动了其中一个手柄,顿时从天花板上不停地泄下水来,“我再开大点。”高灵宝将手柄扳转了几圈,水更是哗啦啦地倾盆而下,“会游泳不?”
“嘻嘻嘻,有更厉害的不?”
“那试试这个,第二环节。”高灵宝又扳动了另一个手柄,整个监狱开始晃动起来。各面墙、天花板和地板都一整块一整块地运动,像是在按照既定的轨道在滑动。“开始动了,要小心啊!”说罢,高灵宝向一边跑开,没了人影。原来整个第三层监狱就如同一个可以转换变形的大魔方,机关重重。
“别跑!”贼眉鼠眼向高灵宝先前所在的通道口方向跑去。快要跑到通道口,一面石门突然从头顶上轰地一下砸了下来。贼眉鼠眼躲得及时,赶紧向后退一步,刚好石门擦着他的鼻子砸了下来,压到鞋尖。贼眉鼠眼对着石门使出连环脉冲群暴。
虽说贼眉鼠眼打洞穿墙等破坏建筑的能力很强,但黑尘监狱尤其第三层的建造者也不是吃素的,在唐朝全国选来质量最过硬的石材。贼眉鼠眼的功夫至少要打个五折。
花了片刻时间,石门终于被贼眉鼠眼打穿一个很小的洞眼。贼眉鼠眼体积小,身手利索,嗖地一下穿过洞眼,落在石门的另一侧。
贼眉鼠眼一落地,抬头一看,开始动肝火了,由于整个监狱的各面墙都在运动,先前的通道口、刻着“见门则死”的门不在了,原本通道口两侧和正前方各一条路,形成丁字路口,被石墙封堵得只剩一条路。贼眉鼠眼向这条路深处望去,黑漆漆一片,心想:“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也难不住我。常年地下活动,有没有光对我来说一样。”于是贼眉鼠眼向路深处走去。
话说高灵宝先前向通道口一侧跑开后,目的很明确,向操控室跑去。
操控室建在值班室隔壁,通过扳动机关显现暗门,进入暗门到达操控室。操控室内可以操控整个第三层监狱的各个机关,也是唯一安全而不被设计在运动轨迹上的房间。
其实通道口的内外各有一个降门的开关,但高灵宝没有选择先走出通道口在外面降下门。高灵宝是清楚的,贼眉鼠眼打洞穿墙功夫甚高,若是简单把他密封在里面,早晚他会逃了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他密封在第三层,在通过操作操控室里的各种机关,将他杀死在里面。当然,这是高灵宝最理想的办法,至于成功概率有多高,尚难预料。
高灵宝一到操控室,就急切地操作各种机关,玩得不亦乐乎,有放箭、有流油火烧、有两墙对夹、有空间旋转等等。
那一头,贼眉鼠眼起身刚抬腿要走,整个空间又晃了起来,不但比先前晃得厉害,竟然还带旋转,贼眉鼠眼成了滚动球里的小仓鼠似的,跳来跳去找落脚点。墙上零星的几盏灯倾斜掉在地上后,完全黑了,不过这难不倒贼眉鼠眼。
操控室里的机关操作起来并不难,都标有字符,但凡识字的人都看得懂。高灵宝当初来监狱工作时,就进行了各种严格训练和思想政治教育,学习了如何关通道口的门以及如何进到操控室。但操控室里的机关太危险,之前还没有人进去实训或操作过。
一个机关手柄上标有放箭,高灵宝试着去扳,“第三环节,看你吃得住不。”因为从来没有人扳过,这手柄都锈得卡住了。不过高灵宝先前喝了药酒,力气大,咬着牙死命扳了下去,扳手咔咔地响。
那一头,贼眉鼠眼正在既漆黑又左摇右晃的通道里寻找出路,一会儿对面的石门砸了下来,一会儿边上的石墙移开了,这下先前的得意劲没了,被摇晃得头犯晕了起来,身体逐渐重心不稳。突然四周密密麻麻地放起箭来,贼眉鼠眼身板薄,左突右闪,翻转跳跃,但几轮放箭后,仍中了数箭。
放箭结束后,贼眉鼠眼四肢撑着地板呕吐了起来,血搅着前些天吃的食物,如今酸臭地倾泻了一地。贼眉鼠眼气得狠狠一拳在地板上砸出拳头印子。
“敢玩老子!”贼眉鼠眼气炸了,起身将中在身上的箭拔出,大吼一声“鼠!”身上的老鼠刺青突然眼睛发亮变活,在其身上游动了几下便消失。然后贼眉鼠眼两眼变红,体格变壮,四肢变粗,全身尤其脸部、背部瞬间长出浓密的黑毛,这长相明显比先前生猛了太多。
贼眉鼠眼这回真是彻底爆发了,跟玩命似的,对着一面移来的墙猛戳到爆,就这样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墙来多少爆多少。
高灵宝在操控室玩得正爽,扳着机关,一下往上,一下往下,又是旋转,又是推进拔出。忽然高灵宝正面的墙“轰”地一下爆开了。高灵宝跌坐在地上,尘雾中定睛一看,是大变样的贼眉鼠眼,全身脏兮兮地挂了彩,两手十指流血。
贼眉鼠眼跟疯了似的,跃到高灵宝面前,抓着高灵宝的脖子顶在墙上,“你敢玩我?”一拳向高灵宝脑袋砸了过去。
高灵宝这回没躲,以拳对拳,力量太大,两人同时被挡开。
高灵宝掏出别在腰间的药酒瓶子,一饮而尽最后剩的半瓶,将瓶子摔在地上粉碎,原来先前他舍不得喝,留了半瓶。“这是我家祖传的药酒,用千年的东北人参和极寒之地的鹿茸等珍贵药材酿的酒,平时见都不让别人见,今天为了打倒你,我不惜全喝了,算对你够意思了吧。”
“你奶奶的管你喝尿还是啥,没种别在我面前逞强!”贼眉鼠眼不由分说,弹了几十个脉冲飚向高灵宝。
“没种的是你!”
“闭嘴!”
“今天即使我死了都没关系,就怕浪费了这好酒。收了你都抵不上这好酒的价钱。”高灵宝这回又喝了半瓶的药酒,力量和敏捷更是大幅提高,纵身一跃,跳出操控室。
“我二千两黄金的命,压都能压死你了。”
“继续吹吧,才第三环节就受不了了,让你尝尝终极环节。”高灵宝说罢,一个石块飞去砸中操控室里的一个机关手柄,四周突然着火,顶上开始有石块不断掉下来,“忘了告诉你,之前排的水里有油。另外过不了半个时辰,这里就全塌了。”看来高灵宝是下定决心要杀死贼眉鼠眼,不惜与对方同归于尽。
“你自己也逃不出去,蠢材!”
“为哥哥们报仇,这样值了!”
贼眉鼠眼觅着声音跳出操控室,外面已是一片火海,因进入终极模式,监狱停止了运动,而在不断下塌。
高灵宝一个人影窜到一面石墙后面。
贼眉鼠眼冲过去,使出绝招“脉冲暴击”,面对石墙一右拳砸穿。
高灵宝身子缩在石墙上半部分,瞅准贼眉鼠眼一拳头砸穿石墙伸了过来,下跃抓住他的拳头,一掌劈中腕关节,“知道我们大唐为什么能够征服西域吗?”
“啊!”贼眉鼠眼痛得大叫一声,腕关节咔得一声骨折。
“因为我们比你们更有手段!”高灵宝喊道。
贼眉鼠眼忍着痛,将面前已砸穿的石墙撕成碎块,高灵宝又没了踪影。
“而你们徒有勇猛,却一盘散沙!”一个声音在贼眉鼠眼身后喊道。贼眉鼠眼向后看去,又是一个人影掠过。
贼眉鼠眼已是气急败坏,“你奶奶的有本事出来,我若是这样死了绝不甘心,变鬼也饶不了你!”
刚说罢,贼眉鼠眼左侧的石墙突然垂直旋转,他警觉地看去,右侧的石墙又旋转开。高灵宝从右侧石墙后面冲了出来,右手别在身后,“那你问问我的哥哥们答不答应,你还是到阴间去向我哥哥们谢罪去吧。”
“我杀的人都能填海了,管你哥哥有几个,在我看来跟蝼蚁没啥两样。”贼眉鼠眼急转身,以为高灵宝又要对拳,左手一拳向高灵宝打去,谁知高灵宝侧身一躲,右手持刀砍中贼眉鼠眼的手臂。贼眉鼠眼又是一声惨叫。
“不许你说我哥哥,他们没有错,比你死的还不甘心。”高灵宝喊道,一个身影又消失隐匿了。
“战争就要死人,没谁对或错!”贼眉鼠眼吼道。他右手腕关节骨折,左手被刀砍得血肉模糊,但仍强忍着痛,疯似的追逐着高灵宝的身影。
“不对,分对和错,你就是个错误,去死吧!”
“轮不到你说话!”
“哥哥们都死了,这里就由我说了算!”
过了一通道的拐角处,突然两个狱吏倒挂天花板砸进贼眉鼠眼的眼帘,原来是两具尸体。
贼眉鼠眼神经已是高度紧张,甭管死的活的,没等看清,啪啪几个脉冲暴击打烂了两个狱吏的尸体。
“谢谢哥哥们掩护!”高灵宝朝贼眉鼠眼一个右劈腿过来。
贼眉鼠眼迅速转身用右手挡,左手打出脉冲暴击。
高灵宝这劈腿够猛,直接把贼眉鼠眼右手臂劈骨折并伤及肩胛骨,迫使贼眉鼠眼下跪,膝盖都砸坏了地板。
高灵宝这回没有躲过脉冲暴击,被打中腹部。好在贼眉鼠眼先前已被折磨得体能大耗并受伤,这拳脉冲暴击没能打出全力,但也造成高灵宝重伤。高灵宝忍着痛,随即一口血吐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贼眉鼠眼逐渐支撑不住,没力气地说道。
高灵宝再跃起,不顾负伤,奋力给贼眉鼠眼头部一拳,“我只是一个···小狱吏,但在我身后站着哥哥们!”
“那又怎样?”
“所以你斗不过我们!”
贼眉鼠眼已是伤得神志逐渐不清,没了防御能力抵挡这一拳砸在脸上,身子随着倒地,脑袋重重地敲在地上,七窍流血。
“这一拳是为王进哥哥报仇!”高灵宝高喊道,咚地一拳落在贼眉鼠眼脸上。
“这一拳是为李荣哥哥报仇!”咚,又是一拳。
“这一拳是为祥子哥哥报仇!”
贼眉鼠眼则死死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还有很多人我就不一一说了,全为你们报仇!”高灵宝高喊一句,声音震彻整个监狱,使出全身力气聚集在两手拳头上,“啪啪啪!”无数个拳头雨点般砸在贼眉鼠眼脸上。
打了好一阵子,高灵宝才收了手,捂着腹痛,累得瘫坐在一旁,看着贼眉鼠眼,“为哥哥们报仇,我说到做到。”
贼眉鼠眼半张脸嵌在地板里,完全变了形,全是血,下巴歪了老远,眼珠都快爆了出来。混着油的水浸到贼眉鼠眼身上,整个烧了起来。一缕烟雾在贼眉鼠眼的上空盘旋了下,往顶上石缝间散去。
一颗小石子砸在高灵宝脸上。高灵宝往头顶看去,天花板仍在不停下塌。
高灵宝一手捂着腹伤,踉跄着走到操控室,背着墙一屁股坐了下来,绝望地叹道:“我要跟哥哥们一起埋葬在这里了。唉!”说罢,高灵宝往后靠在墙上,突然感觉后背撞到了什么,墙上的一块砖稍微移动了下。高灵宝转身抽出墙上的那块砖,又露出一个机关的手柄。
高灵宝疑惑地想了想,“操控室是唯一可以操控并毁灭整个监狱的房间,按理说应该会为操控者留下一条活路,不妨试试这个看,说不定能有出路。”
高灵宝试着扳动手柄,这面墙就像移门一样打开了,一条深邃向上的路出现在面前。
高灵宝点着一个烛台握在手里,朝里面走去。